是惊喜,先传了御医来诊治了一番,得到并无大碍的答复之后,那边姬展瑞他们也都知道她已经醒过来了,都来瞧过她,无暇的精神好,对谁都是一副笑脸,让沈天屿很是惊喜了一阵。
到了午后,来看她的都已经走了,无暇有些昏昏欲睡,突然感觉到身边多了一股气息,猛然见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无暇惊讶过后就平静了下来,淡淡地笑这唤了他一声:“言哥哥。”
自从知道她有了身子之后,夜瑾言这还是第一次来见无暇,就连之前她昏迷了两三天,连炎帝都来瞧过她一次,偏只有夜谨言一次都没来。
现在他来了,无暇有种预料之中的感觉,更多的却是从心底翻涌上来的酸涩和忐忑,她不知道他接下来会些什么,可是她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即使是从到大的情意,即使是她的母亲曾经养育他为他谋算,可是这一切,都敌不过他现在的身份,他现在是一个皇帝,所以即使他对她的好,也一定不能建立在威胁到他的帝位的基础上,即使那只是微乎其微的可能。
夜瑾言微笑着止住她起身,道:“你身子不好就不必多礼了,感觉好些了吗?”
无暇点点头,也装作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笑得眉眼弯弯,“多谢言哥哥关心,感觉好多了。”
“那就好,”他应了一声又道:“陈烟那边,你也不必担心了。”
“我知道,还要谢谢言哥哥为我做主,我都听爹爹了。”
夜谨言微笑着道:“你是我的妹妹,我自然是要帮着你了,哪里还用得着谢?”
无暇也笑,“我在言哥哥眼里难道就是不知感恩的人?言哥哥为了我险些让炎帝下不了台,我若是连谢字都不一句,恐怕言哥哥也要伤心了。”
两人这么你来我往地客套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全都沉默了下来。
无暇垂着眼睛不话,夜瑾言的目光也凝在手中把玩的玉杯上,殿中的气氛也随之变得沉重起来,让无暇险些觉得不能呼吸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夜谨言终于慢慢地开了口,“无暇,君子墨现在哪里?”
这样直接的问话让无暇心中一悸,可也正是这样的直接让她没办法迂回着回话,她张了张嘴,在夜谨言灼灼的目光之下犹豫了许久,这才艰难地发出了声音,“言哥哥,我,我不能……”
夜瑾言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目光紧紧地看着她,然后突然放松了身体,声音也轻缓了下来,像是丢下了什么心理负担一半,甚至露出了丝丝笑意,“所以,你这是选择了他是吗?”
无暇有些惊慌地看着他,他释然的微笑让她明白,她真的开始失去了他的疼爱,可是这样两难的选择,根本容不得她在其中和稀泥,她终归是要做出决定来的,无暇忍不住抬手按住了心口,低下头轻声道:“言哥哥,不是我选择了他,而是我必须选择他,我选择他,你最多是抓不到他,可是我若选择你,他就必须死,可是我不想他死。”
夜谨言唇边的笑意不变,双眸却一片漆黑,如同千年寒潭,深不见底,目光只淡淡地扫过来一眼,就能感觉到其中森冷的寒意,直透骨髓。
往日,这样的眼神都是用来看别人的,谁能料到有一日,竟然也会用这样的眼神来看自己呢?
无暇低着头不去看他的眼睛,笼在袖子里的手紧紧地掐住手心,抑制着那从心里涌上来的恐惧和惊惶,努力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可是那微颤的身躯却早已出卖了她。
夜谨言见了眼中闪过了一丝柔软,声音也放轻了下来,可是其中的气势却没有减弱分毫,“那你怎么就没想过,他有一日会带着叛军去逼宫,将朕杀了呢,毕竟他已经做过了不是吗?”
“他不会的!”无暇下意识地反驳,随即又放缓了声音重复了一遍,“他不会的。”
“你就这么相信他?”夜谨言的唇角翘起来,语气却含着讥讽,“他以前是怎么对你的你已经忘记了吗无暇,你的伤疤还没好就已经忘了有多疼了吗?”
无暇的呼吸微微急促,随即道:“言哥哥,那些我都没忘,可是我也知道,不能因为犯了一次错就轻易地否定一个人,我相信他不会再那么对我的。”
夜谨言笑了起来,“这就是了,我不会因为反一次错就去否定一个人,而关键在于,我不相信他,我不相信他会改正,不相信他不会再犯,无暇,你知道吗?在我来大炎之前的几天,我还在京城逮住了他的人,他们在京城打探消息被发现了,最后顺藤摸瓜,查出来居然是君子墨的人,你,这样我还能轻易地放过他吗?”
无暇张张嘴唇,有些哑口无言。
夜谨言弯起唇角,讥讽道:“你好,他现在都是逃犯,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势力,能够在京城隐藏着打探消息,这样我怎么能够放过他呢?”
“可是,可是他真的不会的……”论起谈判和辩论,无暇根本就不是夜瑾言的对手,只能喏喏地辩解着,“我也会看着他的,一定不会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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