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雅惊诧,怎么这么快都知道她姓梅了?她斜眼看向龙应天。
只见龙应天在一旁端了酒盏,只做出一副看戏的模样。娴雅心里顿时来气,实在看不下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对着那位人物嘿然一笑道:“女子不过是龙爷失散多年的亲妹妹,如今到香洲来看看。”
龙应天饮酒的动作一顿,杯中酒撒了不只一两滴。
独孤尚茫然地望向娴雅。
底下觥筹交错,娴雅耳朵尖,推杯还盏之间,隐隐听得几声议论,一:“没想到龙爷这回竟带了一个姑娘来香洲……”
一:“龙爷正值壮年,偶尔沾一两个女人有什么稀奇?”
一:“怎么话呢,那姑娘不是了吗,他是龙爷的妹妹。”
又一:“老儿倒是怀疑,这位姑娘真是龙爷的妹妹?老儿在灵州城奉职这许多年,竟从未听龙爷有个妹妹的。”
再一:“仁兄方才是没瞧见,龙爷牵了那姑娘的手么?如此看来,兄妹一事,倒也有几分可信的。”
娴雅暗想,若此刻东海水君宣布宴罢,这些贵客们都要乐得手舞足蹈,然后找个僻静之处,酣畅淋漓讨论一番。而今却要苦苦在这台面上熬着,只偶尔交头接耳一两句,忍得多么难受,多么辛酸。
娴雅叹了两叹,端起手中的美酒自饮一杯。不想一旁的龙应天却皱了皱眉:“你倒是酒量好,心喝过了,又要我抱你回去。”
娴雅十分的不屑,独孤尚这酒,虽也算得上琼浆玉液,可拿来和肖家堡酿出的酒一比,委实是白水。
宴到一半,娴雅已毫无兴致,只想快快吃完这顿饭,早些回住所蒙头睡觉。
就在这时,独孤尚却啪啪啪拍了三个巴掌。
娴雅勉强打起精神,便见一众舞姬袅袅娜娜入得殿来,手上都拿了娟扇,穿得也一个比一个凉快。娴雅不由得心想有权真是快乐,一个这般的家宴还要歌舞助兴?
丝竹声声入耳。娴雅只管探身去取那最近处的酒壶。偷偷瞟了一眼旁边的龙应天,他亦是百无聊赖。
孟宽却乍然一叹:“呀,原来是孤独姑娘!”
娴雅顺着孟宽的目光往那些舞姬中看去,白衣的舞姬们正扮作芙蕖花的白花瓣,正中间托了个黄衣的少女。那女子乍看并无甚奇特之处,形貌间倒略略寻得出几分独孤尚的影子来。
娴雅情不自禁地转过头去看几眼独孤尚。
独孤尚咳嗽一声,尴尬笑道:“正是女。”又上前一步到孟宽身边:“孟公子认得女?”
孟宽意味深长地看了娴雅一眼,吭吭吃吃:“认是认得。”却又立刻摆手坚定立场:“不过在下与她不熟。”完又偷觑一眼他的主子龙应天。
娴雅往台下一看独孤尚那爱女如今正眼巴巴地望着坐在她侧旁的龙应天,目光和当日看戊戌司马大将军的曹颖儿一样:热切又沉寂,哀伤又欢愉。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沈吟至今……”
一个个长身旋转,一次次轻灵甩舞,独孤家的美丽姑娘痴痴地望着龙应天在低唱:“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宴,心念旧恩……”随着吟唱节奏愈急,她的身躯轻舞灵动,忧从中来,不可断绝,忧从中来,不可断绝,歌声还在宁静的空气声里嗡嗡作响,犹自回荡。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沈吟至今”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沈吟至今”
她将这两句反复呤唱,歌声缠绵轻柔,脚步踉跄,空气里,有无法竭止的忧伤。
龙应天亦向当日的戊戌司马大将军一样,把着酒盏纹丝不动,一瞬间倒又变做了她今年在肖家堡初见时的冷漠男人。
这是又唱的是哪一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善感女碰上冷郎君?
娴雅不由得苦笑,满意点头,真是一出好戏。众人正到兴味处,丝竹却嘎然而止,独孤尚的掌上明珠朝了龙应天的方向拜过一拜,便在众舞姬的簇拥下飘然离去。
龙应天转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着娴雅,似笑非笑:“妹妹,这舞这歌可还满意?”
我淡淡地看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又不是跳给我看到,干我何事?”
龙应天淡淡地笑着看她,媚眼如丝,低声问道:“吃醋了?”
娴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扭头去看面团子。
又熬了一个多时辰,宴席罢了,大家各子散去,娴雅觉得这回终于可以得以解脱。龙应天却将拉着他的面团子往娴雅身上一推:“阿墨先由你照看着,我去去便回。”
各位贵宾恰来拱手向娴雅道别,娴雅一个恍神,龙应天已经跑得连人影都不见了。
还是面团子机灵,一个劲地拉着娴雅和孟宽:“爹爹就是朝那个方向去的,我们去找他吧!”
面团子胖乎乎的手指遥遥一指,便指向了城主府的后花园。
娴雅拉着面团子站在园门口,很是不安很是尴尬很是气愤。
这拱月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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