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终于在大家的哀声载道中结束了。
邹辰在公寓里收拾为数不多的东西，很多东西都可以不用带走，直接买新的，好像除了那颗篮球，几件衣服也没别的了。来的时候挺闹腾，走的时候却很冷清，邹辰看着桌上许娜两天前递给他的草稿本有些出神，拨通叶叔的电话。
“叶叔，您把我让您找的那些资料全部发来吧，我有用。”
手机震动，邮箱里受到一条邮件。
邹辰还没点开，铃声再次响起，他看着屏幕上的名字，有一瞬间静默，内心五味陈杂。直到铃声响了四次，邹辰才接起来，一时间，电话两头的人都没有说话。
良久，韩小曼轻柔带笑意的声音通过细长的电波传到邹辰耳中：“我今晚9点的飞机去美国，不会回来了，最后见一面可以吗？”
邹辰顿了顿，道：“你在哪？”
韩小曼说了一家甜品店的名字。
邹辰推开门进去，在窗户边看到她，阳光从落地窗照进来，化在她脸庞，显得十分柔和。韩小曼穿着一袭无袖的浅杏色连衣长裙，纯棉的布料勾勒出她小巧纤细的身段，整个人有了一种纯净的气质。
羽绒服挂在椅子上，她举着瓷杯小口抿着咖啡。短短的时间，邹辰有种恍若隔世的沧桑感，心头萦绕着淡淡的惆怅。
邹辰坐下来要了一杯白水，并不喝，两人就那么坐在窗台边，都没有开口。依旧是韩小曼打破沉默，她轻声道：“你现在和我说话的欲.望都没有了吗？”
邹辰：“怎么出国那么突然？”
韩小曼笑笑：“我如果不出去岂不是现在没法和你说上话？”
邹辰沉默了，不知道怎么开口，韩小曼放下杯子，道：“你爸爸来找过我，给我看了一盘监控录像，是车祸当天的录像。”
邹国刚是一周前来找韩小曼的，他穿着一身比较休闲的衣服，坐在一间茶馆的雅座等着韩小曼。
“坐吧孩子。”
房里飘着淡淡的茶香，邹国刚摆弄着茶具，红木制成的木勺舀上茶叶放进盖碗，用旁边壶中烧开的水淋过，蒸汽携带着茶香袅袅上升。他将青瓷托于掌心，几片茶叶在清澈碧绿的液体中舒展，旋转，徐徐下沉，再升再沉。
屋里十分静谧，韩小曼有点紧张，莫名地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邹国刚将一个小茶碗放在韩小曼面前。
“你叫韩小曼对吗？我从叶秘书那里了解过一些你和我儿子之间的事，这也是我今天来找你的目的，”邹国刚沉声，“我就直接开门见山了，当年闯红灯的不是邹辰，而是一个叫楼军的孩子。”
邹国刚把一盘录像带缓缓推到韩小曼面前，“车祸现场的带子。”
韩小曼有些晃神，神情掩饰不住的讶异，用手捂住嘴，太过震惊，她也顾不上什么礼仪，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邹国刚不急不缓道：“虽然我不知道我儿子和你说了什么，但事实确实如此。录像显示，当时站在人行道上有两个少年，一个是我儿子，另一个是楼军，两人在玩篮球打闹，篮球脱手造成了这出惨剧。邹辰的性格和我有几分相似，我猜，他没有道出事实的原因，是因为他认为这出事故里边他也有责任。”
以邹国刚的身份没有必要骗她，回想那么久以来，从第一次见到邹辰跪在妈妈的病房里，她就在潜意识里下了定论，邹辰就是交警说的那个闯红灯的路人。现在想来，邹辰虽没有辩解，却也从来没有承认过，只是默默地在照顾她。
韩小曼很快镇定了，她问：“那为什么您到现在才说明真相？”
邹国刚从容地端起小茶碗，喝了一口，芳香浓郁。
“我不是放任不管，我是想看他怎么处理这件事，现在我看到了他的担当，也看到了他的成长。”
“那您为什么又决定把真相说出来？”
“因为你做得有些过分了，”邹国刚缓缓道，“我这么说不是打压你，是希望你能走上正规，叶秘书和我汇报了，邹辰最近拜托他帮查一个人，孩子，就是你吧。”
“关于令尊令堂的事，我表示很抱歉。我知道前些日子，你母亲已经苏醒了，作为补偿，我可以让你母亲接受到世界最先进的复健治疗，并且承担你今后所有的学费生活费包括你奶奶的一切费用。条件是，你必须到我安排的美国一家私立学校完成学业，当然，你奶奶也可以随行。”
邹国刚的话中透着一股浓浓的上位者的气息，完全不是商量的口吻，而是命令的语气。
“孩子，你很聪明，知道该怎么选择。”
“如果我选择留下的话，是不是您也会阻止我再见到邹辰？”
邹国刚没有说话，答案却已经很明显了。
“谢谢您。”
这一天的光线很充足，甜品店外阳台边放着几盆腊梅，粉紫的花瓣儿上蒙着灰，慵懒享受着日光浴。
韩小曼回过神，直视着邹辰：“阿辰，我想我有权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
邹辰点了一支烟，轻轻袅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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