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浩宸送她回梅花苑。看她的状态不好,他出了电梯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凌蔚然察觉了他的担心,回头挤出一丝微笑:“我没事,你回去吧。”
看着她的脸渐渐稍有血色,云浩宸沉默了一阵,之后缓缓点头,“看你进去,我就走。”
凌蔚然迟疑着,知道他还是放心不下她,即便她进屋,他也不会离开。
遂转身按了密码,打开门,回头:“不然,你…也一起进来吧。”
云浩宸抬头,看了看凌蔚然的眼睛,目光虽然游移躲闪,但确实没有客套,他勾了勾嘴唇,心中的情绪难以形容地进了门。
要知道,这是第一次,他正式在得到她允许的情况下,踏进她的家门。
凌蔚然打开玄关的鞋柜,找了一双大号的拖鞋给他,他扫了一眼,挑了挑眉,道:“这是女式的。”
她站在鞋柜边,对比了拖鞋和云浩宸脚上那双皮鞋的码数,面带歉意道:
“家里没有男士拖鞋,这是最大的一双了。不然……你也可以不用换鞋。”
云浩宸倒是没有意想中的不满,心下还有点小开心,上次知道她厨柜里只有一只碗,没有人常来吃饭;这次又知道她鞋柜里只有女式拖鞋,看来,基本也无男士登门。
他脱了鞋,像之前每次来时一样,直接踩在干净的地板上,进了屋。
坐在乳白色的牛皮沙发上,他看着空荡荡的桌面,空荡荡的玄关壁,空荡荡的电视柜。
昨天,这里还通通都摆满了雏菊。
从昨天到今天,他的心象过山车一般遭遇冰火两重天。下午,她在满园天竺葵的见证下答应了他的追求,可心结却并未就此打开。
她还需要时间,需要挖去旧伤之后结痂的时间,需要更深一步确信自己早已投入新爱的时间。
“太晚了,喝冰水对胃不好。只有espresso了。”凌蔚然从厨房踱步出来,对云浩宸说。
“心有灵犀,这是我最喜欢的咖啡。”云浩宸抬头,她端着天蓝色的中号马克杯,上面那朵白色的雏菊显得很刺目。
他怔执了一下,暗道:这屋子里还有多少他尚未发现的雏菊?
凌蔚然根本就不是用它们做装饰,而是时时刻刻以这样的方式暗示自己,也暗示别人,她的心是为卓逸风保留的,不可以再属意于别人。
云浩宸的眼神盯着杯子上的图案,迟迟没有接过。
她当然明了他的心思,可她家除了透明的玻璃杯,再没有其他图案的杯子了。
凌蔚然声音浅浅道:“今天没有时间,改天我去超市买新的日用品。”
云浩宸闻言,移了目光,抬起头扯扯嘴角,“我明天陪你一起去。”
他把她口中模糊的时间再一次精确下来,让凌蔚然觉得有一种很紧迫的压力。可她下午明明答应了要尝试着接受他的追求,她就不该再存着前男友的东西。
她闪了闪眸子,点点头。
云浩宸满怀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右手接过杯子,左手拉她坐下。
他们第一次互明心境地亲密坐着,平时总是主导对话的云浩宸此刻一句话也不说,屋里静得连对方的呼吸都能听到,凌蔚然开始手足无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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