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忍不住冲她叫嚣。
董思阮看他一眼,回敬道:“你家先生过来这一回是来找我话的,也不知道是谁一直没眼色,在这儿晃悠着碍事呢!”
“姓董的,这是我家!”
“我知道!”
“寄人篱下!你到底懂不懂得什么叫客气?”
“公子,何曾把我当成过客人?我又何必同你客气?”
“好不要脸!”
霓采蹙眉:“梓陶此话过矣!”
清梓陶闻言,慌忙噤声。
再看向董思阮,霓采亦少不得轻责一句:“你又何必同个孩子这般计较?”
董思阮那边双眸浅垂,看上去很是无聊的样子,回了他四个字:“闲来无事”意思也就是她在逗着这个孩子玩儿,调剂生活。
霓采听出她的意思,嗔笑了一回道:“还道你今日状态不好,不想还有这等趣味。”
董思阮嘴角勾了勾,却是满满涩意。此刻她哪里还有什么真的趣味可言?要是有什么,也只有一肚子苦水,无处可诉而已。于是,看着现场显得十分多余的清梓陶,她选择了沉默,只待霓采打发了这位。
神游了不知道多久,她才听到了霓采同她话的声音:“姐所困何物?”
董思阮闻声换了一个姿势,瞧见屋子里只剩了她跟霓采两人而已,然后单手撑住自己额头,想了片刻,回了两个字:“人情!”
霓采又问:“何种人情?”
董思阮:“利用!”
霓采蓦地一笑,道:“世间人情皆不外利用二字,何所困?何所苦?”
董思阮看向他,忽然觉得这个人话,怎么跟个和尚似的,原想吐槽一回,却回了一句:“愿闻其详!”
霓采那边却默了一阵子才道:“姐是个聪慧的,如何不懂?利用二字,听上去虽然冷酷,似是无情。然而无情的真的是‘利用’吗?非也,最是无情的其实是‘不能被利用’,‘没有利用的价值’。有利用才有情,没有利用哪里会有情在?”
“诡辩!”
霓采笑笑,又道:“人与人之间的关联固有千千万万种,抛去血缘亲属,相互利用不过是其中最为频繁常见的一种而已。困之于此实在不应该。”
“我期望单纯而美好的情感,难道还错了不成?”
“算不得错!只是,那样的情感,有,却通常是可遇不可求的。生活不易,不如意十之**。有时候,你可能穷之一生也无法真的遇见跟收获那样纯真的感情。但是因为遇不到,因为得不到,你便不再正常的生活下去了吗?显然不能。”
“……”
“这里我要到‘随遇而安’四字赠于你。老生常谈,意简道明,却是再受用也没有了的。”
“你倒是豁达!”
“不豁达又当如何呢?除非你真的有能力改变现状。”
“改变现状啊”董思阮不自主的重复了一遍,继而青涩一笑,道,“如今想来,还是我太过天真了些,这世间原就没有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是无故而来的。有所图,总是人之常情。”
“你明白就好了!”
明白。她又怎会不明白?
无论是姬无双还是云砚,自穿越而来,她也算得满心的防备了。可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真的理智应对是另一回事。终究她是个女人,是个感性动物,希望也渴望被爱。即便初见的姬无双那样穷凶极恶,可是那些日子的相处,那些日子的了解,她化解了那些对他的误解,看到了那些存在他身上令她憧憬的美好;他对自己没有感情吗?真的一丝都没有吗?
而云砚,他给了自己更多的假想吧?几乎没有任何污点,他的满满情意,即便再多的警戒、暗示,她毕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心中有情,必会为之打动。
她知道,也明白,在这个危险重重的时代,许多事情都不会如表象之上一般单纯简单,可是
董思阮不自觉的的又笑了笑。只道:“也好!这样也好!知道他们有所图,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却一直忧心着要好!”
霓采的没错。不怕被利用,不怕旁人对自己有所图,只怕自己没有可利用的价值。作为“董思阮”失去利用价值,也许她真的就没办法再生存下来了,保证自己的利用价值很重要。
或许,她该感谢董念音,可以叫她以后过的更加明白。
霓采一旁品茗,不看她,听到她那一言也没有搭话。
好一阵子,才听到董思阮一扫之前的消沉,再次开了口道:“公子这回可带了银两还我?”
霓采看了看她,摇头道:“仍旧没有!”
“公子此等信誉,可不好!”
霓采瞧着这话的董思阮,已然恢复了自己之前见过的模样。笑了笑,回复道:“最近在下手头上实在不宽裕,真不是有意拖欠的!”
“你这般,我便能这般信了吗?”
“姐当然该信我!”霓采如是着,又道,“今日此来,在下并不非是要延期还姐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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