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须将平日所迷的铅汞,龙虎阴阳,烧炼种种譬喻,悉皆收起。唯从清静法门,死妄心,息邪念,平平稳稳,从中道大路上行,决不误你,唤作耽迟不耽错,有路莫登舟。若是我诳语相欺,即堕地狱矣。念杂心非静,尘多身不清。不清难见性,不静岂无情?内照身为幻,回光心亦空。空中神自见,定慧是真宗。日用须观察,平常要体存。逆行持斗柄,清静合天心。
诗曰:
学仙须要学天仙,莫效迷僧空坐禅。
徒谓涅盘还是鬼,分明身死入黄泉。
寺边荒冢皆枯骨,也会生前性缘。
西土不知今到未,空留高塔使人怜。
参悟玄微(廿篇之外又一篇)
大众,这一点虚空不昧的真人,岂是容易见得的么?古今圣贤仙佛,列祖群真,面壁九年,坐圜六载,三三七七,勤苦参求,以至历遍名山,遨游福地,寻师访友,问道听经,苦行深功,布施累德,种种修持,不过为此生死性命大事因缘。前不知来,后不知去,流浪沉沦,难免轮转。所以发下誓愿,立功行持。或以绝念忘情,为出世的法,便去打坐,三年五载,坐破了蒲团,几曾见些儿念绝,半刻情忘。两个五,还是十也。或以烹铅炼汞,为出世的法,便去行功,朝屯暮蒙,退符进火。几曾见玉浆七返,金液九还?拿住贼,放了盗也。或以存思观想,默朝上帝于三天,或以炼度济幽,超拔阴魂于九地,或以呼神召将,佩符箓以号真人,或以提气开关,运精气而称妙道,或讽诵经,而勤劳礼拜,或炮制丹药,而救病医疮,或炼服食以望飞升,或效阴阳而行采取,或房中鼎器,呼吸以神运真铅,延生接命。或鼎炉砂火,抽添以烧炼茆银,布施立功。或以身体衰残,抱金丹之道,而待传于有福。或以因缘浅薄,行难行之行,而舍身于悬崖。种种甚多,皆非正道。
大众,绝念忘情,要参悟得这念从何处起,情从何处来,拿得定,提得稳,认得真,指得实,方才了手去绝,下手去忘。且问你,这会拿、会捉、会认、会指、会下手,会绝念忘情的,是个甚么?任你绝念忘情,蒲团坐破,念还是念,情还是情。大众,以念绝念,唤作头上安头;以情忘情,名为拿贼放贼。不若连这个忘情的忘法都忘,绝念的绝法都绝,两机俱忘绝,入众妙门,方是个上乘道理也。大众,我将法子去绝念,不知法子便是念头;我将法子去忘情,不知法子便是情种。大众,绝念不如念绝,忘情不若情忘,唤作求人不如求己也。
大众,烹铅炼汞的抽添火候,此效卦爻,把一个太极浑沌,穿残凿破。认假名而为实用,指譬喻而作功夫。妄论三田精气,盲猜九窍枢机。把七字九字,返字还字,当做七次九次、七回九回、七段九段、七年九年、七转九转。这个画图,那个出像。竖着脊梁、尾闾、泥丸、丹田、绛室、黄庭、华池,水升火降、温养沐浴,今日也是坎离交,明日也是地天泰,后日也是魂魄合,今年也是等婴儿,明年也是等婴儿,后年也是等婴儿,等到九年,还是个不知死的老作孽。他不自知差错,还摇着头屈着指,对着外护道:“我是那一日结了圣胎,温养的火候又不错,沐浴的时节又不差,为何胎成十月,不产婴儿?还是你我福薄业深,鬼神不容成就?”他还捧着肚皮,老着脸,张着嘴,探着眼睛,虚落泪。大众,这一等穷根下愚之人,不知自心,不明自性,昏天黑地的孽障,知甚么道理。大众,当知此人,还是有心向上的人,但是昏迷,不醒向上之机。
大众,身中精炁,本是先天元炁元精,不增不减,无垢无静,不生不灭的宝。你若去搬弄他,也不见添出来,不搬弄也是如此,不见少的。这一点虚灵不昧的真人,便是元神。既称元神,又是甚么胎?甚么婴儿?自己多劫以前,罪业未消,障碍未除,心源未净,性根未灵。不去早早忏悔愆尤,改变气质,参师悟道,忍辱降心,及把有用的真心,做那没用的假事,及把有限的光阴,等那无影的婴儿做甚么?
大众,自己身中知善知恶,知是知非,知邪知正,知生知灭,知己知彼,知真知假的,便是婴儿。但这婴儿,原不知善恶是非、邪正生灭,己彼真假。这婴儿不自着相,因境生心,因心生智,因智生知,因善所以知恶,因是所以知非,因正所以知邪,因生所以知灭,因己所以知彼,因真所以知假。原无我相,亦非空相,不过是这个世界在此,不得不在。无世界,则此知亦可以无知的。但此知乃良知,释门唤作善知识,道门婴儿、元神。总而言之,大众,即是一点虚灵不昧之理性也。
大众,只见道人入圜打坐,三年九载,你可曾见他圜中,坐出甚么来,还是利己,还是利人?大众,你只见道人口怀胎,入室十月之后,可曾见哪个道士,出婴儿,放光现相么?大众,你见坐蒲团的道人,未入圜之先,他不知天地阴晴,鬼神情状,人间祸福,未来吉凶,生年死日。及至出圜之后,照旧不知。自己生死不明,如何度得人出生死,吉凶未卜,祸福未知,鬼神所利,天地所羁,生与俗人一般衣食,死与俗人一般埋葬,则这打坐坐圜,岂非多事?
大众,先死妄心后入圜,先了爱缘后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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