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山海关城池那场惨绝人寰的惊天大战,朱大海和萧廷玉翻墙逃入关外辽东。长松心急如焚,率三四十个各派弟子追出城去,其时已届深秋,天刚破晓,关外茫茫一片,无边无际,上哪去找这二人?
朱大海拉着萧廷玉没命的奔跑,一口气奔出几十里地,回头一望,天地无垠,一片苍茫,没有一个人影,长松等人没有追来,叔侄俩这才停下来,倚在一座土丘上休息,兀自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两人此刻静下心来,细细察看四周,才发现已身处一望无际的平原上,叔侄俩渺如蝼蚁,耳畔秋风肃杀,好不凄凉。萧廷玉曾经随萧十三出关打猎,对关外地形略知一二,可这次出关,两人惊慌之下,慌不择路,只顾拼命狂奔,现在身处何地,不得而知了。
歇了一大会儿,萧廷玉的气息渐渐平复下来,朱大海中了毒,到现在头脑依旧浑浑噩噩,全身酸软无力,倚在丘上,仍不停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萧廷玉见朱大海这般骇人模样,焦急问道:“五叔叔,你感到怎么样了?”朱大海怕他受惊,安慰道:“好...好孩子...五叔叔没事。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快走,要是长松那贼人追来,可就糟糕了。”勉强硬撑着站起身来,萧廷玉连忙上前搀扶。
叔侄俩又断断续续走了十几里地,前方依旧是茫茫无尽的平原,但东北方向却是一片叶落满地的光秃山林。朱大海道:“廷玉,在这平原上,一目十里,长松这恶贼追上来,最易暴露,我们到山林里暂时躲避。”
进入山林,秋风飒飒,满地黄叶,叔侄俩害怕敌人追至,又在山林间走了十几里地。萧廷玉忽然惊喜道:“五叔叔,西北面有一座店。”朱大海望将过去,也是大喜,只见崎岖不平的山道旁一座插着酒招子的院矗立在那里,前后左右都是渺无人烟的荒山野林,显得格外孤零零。
两人胆战心惊的狂奔了大半天,筋疲力尽,肚皮早已瘪了下去,饥肠辘辘的,饿的咕咕直叫。突然在这荒山野地遇到一家店,不啻于久旱逢甘霖,四目放光,精神不由得为之一振。
萧廷玉兴奋道:“五叔叔,有店就有吃的,咱快到里边看看。”拉着朱大海就往店方向走。朱大海涉世已深,毕竟比稚气未脱的萧廷玉思虑周全,就要脱口而出:“五叔叔不知中了何毒,武功只剩三成,要是长松率各大派弟子追来,无以招架,可就麻烦了。”转念一想:“我和廷玉在平原上已狂奔了数十里地,又在山林里曲曲折折的走了不下十里,辽东如此之大,长松再神通广大,哪会这么凑巧找到我们叔侄两个?”道:“好,我们去店打尖去!”
院灰墙灰瓦,分外古朴。走到门外,萧廷玉兴高采烈的上前敲门,院门虚掩,双臂一伸,敲了数声,便去推门。院门一开,便听到里面一个充满欢喜的中年妇女声音道:“牛二,有客人来了,快陪我出去接一下。”一个兴奋的中年男子声音道:“听着了,七嫂。”一男一女并肩从屋内笑意盈盈的走了出来。
只见两人都是四十来岁年纪,衣着朴素,乡下夫妻打扮,满面笑容,显得格外亲切。那中年男子皮肤黝黑,一脸憨厚,笑道:“两位里边请,这天气转凉,猎户都懒得出来,七八天都见不到一个客人,您二位就是我们夫妻俩的财神啊。”
那中年妇女肤色甚白,淡施脂粉,见朱大海行动不便,需要搀扶,便和萧廷玉一左一右,各揽着一只胳膊,掺进了店的客堂内。
朱大海见他夫妻俩老实巴交,热情好客,殊无恶意,把百余斤重的神斧往桌上一放,道:“我们爷俩路经此地,多有讨饶,给我们来几盘你们这里的特色菜,再来壶酒,几个馒头。”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掷在桌子上。牛二大喜,憨厚道:“是客官。”热茶奉上,与七嫂到客堂里边的厨房内忙活去了。
深秋之时,劲风不止,凉意已然甚浓,两人坐在这暖和的客堂内,方始惊魂初定。萧廷玉脑海里闪现出从昨晚到现在,一幕幕惊心动魄的画面,兀自吓得心惊肉跳,爹爹和娘现在也不知身在何处,想着想着,突然之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朱大海知他自所历风平浪静,从未遭受如此惊天巨变,心疼的把他搂在怀中,安慰道:“廷玉,好孩儿,别哭,有五叔叔在不用怕,等吃饱了饭,在俩找个安静所在,五叔叔排出体内之毒,便带你回山海关城池,去找你爹爹和娘,好不好?”做了个嘘声手势,防止叫外人听到哭声,心生怀疑。
萧廷玉甚为懂事,当即止住哭声,擦干满脸的热泪,神情坚定,抽噎道:“好。”
不大一会儿,四盘热气腾腾精致的乡下菜、两大碗米饭和一坛老酒端了上来,两人饿得眼冒金星,狼吞虎咽大吃起来。爷俩直扒了六大碗米饭,菜吃了个盘底儿朝天,朱大海喝光了那坛老酒,打了个饱嗝,这才心满意足。
吃过饭以后,两人要了一间客房,朱大海盘坐床上,运功逼毒,过了有一柱香的功夫,他脸冒大汗,全身依旧酸酸软软,气短无力,收效甚微,却已是心神俱乏,躺在床上歇息。
萧廷玉惊魂难定,身子忍不住的哆嗦,依偎在五叔身边,以求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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