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终于能下地时,古家上下松了一口气。
古涵山怕小小挨了打见人害羞,不仅吩咐除了胡伯、胡婶以外所有工人不许上三楼,还把小小一直养在自己房间,连儿子、女儿来探望都得定时定点。
因为要送欣然去英国,古楷和贺焕加班加点的处理手头的工作好挤出时间伴驾,古涵山每日都要按照医生吩咐休息、运动,所以24小时陪护小小的工作就交给了龇牙咧嘴、日日惦记复仇的古二少,还有那,时常趁小小睡着,偷偷摸摸进来望着小小屁股就发起呆的欣然身上。
古家上下要说哄女孩的手段,全家加一起乘以一万都不如古二少的一丢丢,赋闲在家的古隶每日陪小小算题、打游戏,捧着零食在古涵山房间的大背投上看雷人电视剧,俩人笑闹的不亦乐乎,沉浸在二人世界里浑然忘我。除了蒋唅的电话,有次连古涵山坐在她身边跟她说话,都被她随手当做垃圾桶,把薯片袋子扔在了古涵山怀里,盯着屏幕转头笑倒在古隶肩膀上。古涵山面色不变,可转头出去后一晚上都没给二儿子好脸色。
古楷和贺焕为了彼此人身安全和心脏健康,互相打气般结伴来过几次,小小笑眯眯的一口一个 “大少爷”、“表少爷”把二人喊得心里贼不是滋味,可见小小逐渐欢实的样子,和见到他们不再如惊弓之鸟的小模样,也就随她在三楼闹腾了。
没几天,古隶就发现能下地的小小满三楼的蹦跶,可从来不进达然的那间儿童房,连房门都不扫一眼,甚至在欣然的钢琴凳上,坐不下也一蹲半天,十指琴魔般乱弹着琴键,也不看身前的儿童房一眼,古隶心里渐渐明白过来。
欣然出发前的头两天,古涵山从医院回来带着几个儿女在餐厅吃饭,小小因为屁股还不能坐实,古涵山简单几口吃完后,便让胡婶端着餐盘回房伺候小闺女用膳去了。
古楷和贺焕有事商量,联袂去后山散步说话,古隶瞅准机会窜了出去,挤在俩哥哥中间,嘀嘀咕咕起来。
古涵山喂完小小吃饭,使劲儿亲了她脸蛋一下,见她吃得满嘴都是油,大眼睛笑成了倒u型,心里也跟着高兴起来,嘱咐了看护她的胡婶一阵,也下楼遛弯去了。
在门口晃悠了半天的欣然在跟老爹撞了个正着,古涵山笑着把大女儿揽在怀里使劲儿抱了一下,故作低声道:“小小吃饱了以后心情最好,快去,好好玩儿玩儿她。”
欣然嘿嘿一笑,一蹦三跳的进了房间。
胡婶正给小小擦着嘴,见欣然进来,笑着招呼后端着东西出了房间。
小小和欣然长了教训,不知道她们傻大哥什么时候会窜进来,谁都不敢再骂架,更甭提动手了,一个坐在床尾,一个斜靠在床头大眼瞪大眼的比起了耐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欣然先挺不住了,上前拿起床头的毛巾,用着大劲儿擦着小小脸上的眼泪,嫌弃道:“哭!哭!我还没死呢,你见我除了哭还会什么!没出息!”
小小任由欣然给她擦着脸,眼泪一滴滴的拱下,心里又疼又胀,咚咚跳动的厉害。
欣然见小小一直哭着不说话,越发难受,不禁喊道:“屁股打烂了,嘴巴还坏啦?说话呀!”
小小一把夺过毛巾,给自己呼噜了一把脸,抬起脑袋,定定地看着欣然,慢慢道:“欣然,大傻子!”
欣然一噎,险些没喘过气来,抖着手指着小小,半天没说出话来。
小小慢慢挑起嘴角,露出难看之极的苦笑,低低道:“欣然,你傻吗?你是没死,可你妹妹,死了!”
欣然的脸色从涨红慢慢退成墙白,直至青灰。
小小拿起毛巾,生疏地给欣然擦着不知何时落下的眼泪,一字字道:“你何必这么对我?你们对我越好,我越难受。我也想什么都忘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可我住在哪儿都会想起以前的事儿,在鹿阳山,在医院,在表少爷的西郊别墅……只要见到你们,我就会想起来。欣然,我是个罪人,我能有今天,我能叫一声爸爸,不知道是我积了几辈子的德……”
欣然一把夺过毛巾,自己擦起来,转过身子,望着窗外鹿阳山落日,悠悠道:“忘了,我们都忘了不好吗?小小,原来是我们走不出来,当我们在庆贺举家团圆时,为什么你要活在过去?”
小小慢慢摇着头:“欣然,我不是圣人,也没那么高尚。可我就是过不去心里这坎儿,爸爸对我好,大少爷、表少爷、二少爷对我,你自己看看……他们现在对我什么样?可是对我越好,我越觉得心里发空,欣然,我有一种中彩票的惊恐感,街头乞丐突然中了伍佰万大奖,虽然人家是心甘情愿给你的,可是我拿着发虚呀。我不想骗你,我过不去这坎儿,我就想稀里糊涂活着。太复杂的,我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
欣然慢慢转头,伸手掐了掐小小脸蛋,突然笑道:“想那么复杂干什么?你欠我们的,我们欠你的,你不是数学最好吗?-1加个+1不就等于0扯平了吗?”
小小突然笑出声,越笑眼泪越多,一字字道:“扯不平,我还欠你们一条命呢。除非我死了,怎么都扯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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