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缨悄悄捏了捏好友的手,扬起头来愤然道:“凭你怎么牙尖嘴利,都是我宁王府的下堂妇,是我哥不要的女人,还敢在这振振有词,真是好笑!”
“女人的价值不在于依靠哪个男人。”顾舒离并没有如楚云缨所期待那般被激怒,而是正色道:“楚小姐,我的确曾为令兄妻子,让你几分也是应该,但那并不意味着我要终身和贵府绑在一起,既然已经和离,我便是自由身,楚小姐总拿这件事翻来覆去自以为能够羞辱我,实在没有必要。”
楚云缨原以为能惹恼顾舒离,趁四下无人痛痛快快吵一场以泄素日怨气,没成想顾舒离却认认真真和自己说了一席话,一时间哑口无言,只好拽着秦清钰离开了。
赏花之后便是开宴,国公夫人热情好客,宾主尽欢,直到宴席结束,楚云缨与秦清钰也未曾来挑衅,顾舒离只觉耳根十分清静。
宴席散时已是日薄西山,顾舒离先陪着林清河回府,才坐车回温泉山庄,半道上天色就已经全黑了,隐隐听见前方人声吵嚷。
“小姑娘,天这么黑,你一个人走多害怕呀,哥几个送送你好不好呀?”这声音听起来就涎皮赖脸不像好人。
“滚开!再敢上前来我就不客气了!”话语虽强硬,声音却隐有一丝怯弱,竟是楚云缨。
“不客气?嘿嘿,你能怎么个不客气法呀?”那无赖的声音更加邪气了。
顾舒离挑了下眉,宁王府又不走这条道走,这么晚了,楚云缨怎会在此处?
长宁已握住了剑,回头请示道:“我去看看?”
顾舒离点了点头,由着长宁出去,自己一掀帘子也跟了出来,提了灯才瞧见前方道上歪着辆马车,楚云缨和侍女被几个流里流气的地痞无赖围着。
楚云缨紧紧抓着侍女的手,神情虽还在强装镇定,可身体分明在颤抖着,一看到有马车过来略微露出喜色,等看到顾舒离时,那点喜色倏然不见,脸色顿时颓败下来。
无赖们见又来了一辆马车,车上人一掀帘子居然又是张姣美的脸,愈发欢喜,见她身侧女子抱剑前来也不以为意,笑嘻嘻道:“小美人,还敢管闲事?”
顾舒离并不搭腔,趁着夜色,袖下手指一动,数点银针飞向众无赖的膝盖,无赖们完全没有提防,吃痛跪地,长宁配合默契,迅速制服了他们。
顾舒离冷冷看着无赖们一个个鬼哭狼嚎的模样,这才悠悠开口:“这闲事我可管得么?”
众无赖才知道自己得罪了一尊不好惹的大神,连连磕头:“美人……不,姑奶奶饶命啊!”
“我没兴趣要你们的命。”顾舒离在车上翻找了下,摸出卷绳子丢给长宁:“他们东游西荡无处可去,给他们安排个好去处!”
“得令!”长宁麻溜地将几个无赖捆起,呵斥一声:“走!”
顾舒离招了招手,令另一个仆从与长宁同去,才下车走向楚云缨,想了想,放缓了语气道:“大晚上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楚云缨方才被顾舒离的一套动作惊呆,这时才回过神来,嗫嚅道:“父亲在营中练兵许多日不回家,我想去军营看看他,可半路上车坏了,我就让下人去附近找人来修,没想到却遇上这伙人……”
顾舒离想起来楚烨的军营确实就在附近,点了点头:“正好顺路,我送你过去。”
“我……”楚云缨见顾舒离不但不计前嫌相救,还要好人做到底送自己去军营,一时间羞惭不已,竟无所适从。
这时楚云缨派去找人修车的仆人也回来了,叮叮当当开始敲起车轱辘,顾舒离看了一眼,转头对楚云缨道:“这车估计得修半天,你是等着,还是跟我走?”
“我,我跟你走。”楚云缨纠结了好半天才下定决心,红着脸答应下来,吩咐仆人道:“我先跟……跟她过去,你们修好车子去军营就行。”
“那就走吧。”顾舒离扬了扬下巴,示意楚云缨上车,自己也上去,嘱咐了车夫几句,重新拉上帘子,过了一会儿轻声道:“今晚的事别和人说,秦家小姐也不行,这地界鱼龙混杂,下次不要一个人走了。”
楚云缨轻若蚊蝇地嗯了一声,见顾舒离一席话语全为自己着想,回想起素日对她每每冷嘲热讽恶语相向,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惭愧。
不多时,便听到了军营的号角声,顾舒离远远看着楚云缨进了军营与楚烨相见,才调转车头回温泉山庄。
次日清晨,楚云奕刚到刑部应卯,就听见小吏来报:“楚大人,今早有人捆了几个贼眉鼠眼的人丢到了府衙门口,小人把他们先关到了牢里,您看看如何发落?”
楚云奕闻言一怔:“是谁送来的?”
“他们自己交代说是滋扰百姓的地头蛇,好像被人逼着一般,”小吏挠了挠头,终于又想起点什么:“捆他们过来的有个女子,又高又瘦,带着把剑。”
楚云奕略一思忖,觉着这形容倒像是顾舒离身边的那女子,便晓得是顾舒离不知在哪做了件好事,顺手送自己个人情,点了点头道:“既如此,照程序审讯,按罪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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