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说!朕没那样做过,当时师傅也在场,他便是证人!”秦政脸色苍白,有些急了,那是他最最后悔的一件事,他以为当时的情景混乱,不会有任何人注意,没想相隔两个山头,可耻的画面还是被人偷偷发现。&l;/br&g;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底最清楚。那天师傅正巧出关,他虽有千里眼顺风耳的神力,无奈那时他正盘膝闭目打坐,只听到你们的对话,并没有目击当时的情形,才误将你当成好人。而我作为护法,可是睁着眼睛,竖着耳朵,从头到尾欣赏一出苦肉计!”薛不全发白的胡须一翘一翘,接着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早就发现师傅的存在,见他没有即刻搭救你的意图,便舍车保帅,你认定修道人绝不会见死不救,才舍弃那个可怜的女人!”&l;/br&g;
“薛不全!血口喷人!你马上闭嘴,否则别挂朕不顾念兄弟之情。”秦政龙颜大怒,双眸喷火,愤怒地吼道。&l;/br&g;
“秦政,你就继续自欺欺人吧,我有没有血口喷人,你心里最清楚!你对夏姑娘至始至终都是利用和欺骗,哪里有一分真情?你连宰父的一半儿都不如,那姑娘也真是瞎了眼了,偏偏对人渣情有独钟。宰父一千个一万个好她都瞧不见,却被你的虚伪无情骗得团团转,她凄苦无依怨不得旁人,只能怪她自己有眼无珠!”&l;/br&g;
一旁呆立的宰父,俊美的脸孔早就因惊怒而扭曲,手指颤颤地指着他,“秦政,你告诉我,师兄到底有没有冤枉你!”&l;/br&g;
“我没有,不是……我,师兄,你听我说……”向来出口成章的秦政居然结结巴巴,话都说不利索。&l;/br&g;
秦政摆明了一副心虚的模样,答案不言而喻。&l;/br&g;
“宰父,我现在就去告诉夏姑娘,告诉她真相,她知道自己错信了一个人面兽心的郎君,一定会义无反顾地跟你走的。”薛不全拿乔便走,却被人拉着手臂。&l;/br&g;
“师兄,不要!”宰父冷着一张俊脸,眉头微微凝了凝,“不要告诉她,她本就体弱,又刚刚经过丧子之痛,再经受这种打击,我怕她会扛不住的!”&l;/br&g;
“你……迂腐!”薛不全气得没话说,“那个臭丫头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对她!她从不曾爱你,又一身疾病,是残花败柳,也曾经生育过,试问她哪里配得上你?能让你死心塌地爱她,不顾性命救她,还处处为她着想!”&l;/br&g;
“我知道她有不足,这不重要,人无完人,谁能无错?我也知道她从没爱我,这同样不重要,只要我爱她就足够了!”她是他下山后见到的第一个女人,他为她动心,为她痴情,他只是付出不求回报!&l;/br&g;
桐熙久立无声,一时之间似难以接受他们的对话。想到自己落下山峰时,秦政确实反推她一把,可那时她以为是他手误,现在看来那一霎他眸底的冷峻与默然,绝非偶然。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又一次被一盆冷水淋湿,而且全部熄灭,甚至连一丁点儿的火星都没有剩余。这一刻,她以为自己会心痛,可是出乎意料她却平静地接受了,也许是受过太多欺诈的缘故,她已经疼到麻木,没有痛感。&l;/br&g;
反倒是宰父的话犹如春分化雨,滋润干涸的心田。他将整颗心都给了她,无怨无悔,不求回报,他的执着,他的真挚,他的不离不弃,让她动容,更让她暖心。&l;/br&g;
“秦政,让我最后叫你一声师弟,”宰父呆滞在原地,费解地盯着一贯自恃颇高的男子,“我不想说自己看不起你!不管当时的情形如何,既然桐熙没有怪罪你,我也不想追究。倘若你还有一丝一毫的良心,就怀着恕罪的心情照顾她一生,因为你是唯一一个令她心动的男子,只有你能带给她欢乐,别让她哭,要让她笑!一定要好好对她,别让我失望!”&l;/br&g;
桐熙柔肠百转,用清澄的水眸盯着宰父,想要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使诈的线索,但是他表现得太冷静,太自然,太平淡,她根本看不透,猜不准,更说不明。&l;/br&g;
薛不全仍是不服气,不依不饶,骂骂咧咧说个不停,宰父倒是袍袖愤然一甩,无声无息地离开。&l;/br&g;
倏地,秦政瘫在地上,掩面嚎啕大哭,这是他此生首次这般哭泣,像个无用的孩子,没有丝毫顾忌,只想将心底压抑良久的痛楚全数倾诉,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如果时光能倒流,他会选择自己跳下雪女峰。&l;/b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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