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的两个孩子在她腹中交相拥抱。此时，他的身体一角正与他们紧密相贴，那份震撼人心的别样碰触一直是他所期待的，可是如今，他没有心思再去细细体味。
他眼看着她眼珠上的光彩一点点扩大，水泽从瞳仁下方的泉眼一滴一滴地跳出来，滑过脸颊，落到白色被褥上向外无声晕开。可是，她眼里却含着笑，唇边的笑容从来没见如此迤逦，如此动人，如此令人心魂俱碎的。
“我就是你一个人的。”她又去重复这句。这是今晚，她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的话，成了一个符箓，将他身体里曾经的肮脏都赶出了灵魂，真实明确地都摆到了他的面前，如漫画般地自动展开。
他就那么一页一页被动地看着，看着他以往的历史，看着他对她的侮辱与折磨，反复一遍又一遍。他看的痛楚难当，却避都避不开。每一页翻过去，扯的他五脏六腑都跟着抽痛。痛不可抑，他的眼眶湿润了，眼底的水汽一点点漫上来，他费力地挣脱开那些鬼影般的漫画镜头，去找寻她的脸。
她脸上的泪珠已经由一滴滴变成一行行了，大幅度从脸上疯狂滴落。他心痛如绞地盯着她，没有去阻止。他们互相凝视着，同时，他的眼泪也跟着一滴滴地往下掉，直接掉到她的衣服上。然后，那眼泪在加速，在泉涌，在奔驰纵横。
终于，他崩溃了，彻底崩溃了，浑身抽搐，再也支撑不住。他颓然地倾倒了下来，从她的身体里拔/出，就照着她的头抱了过去。然后，他浑身痉/挛成一团。他死死抱着她的头，往他的胸口的地方送过去。他无声的哭，哭的嚎啕，却干噎着发不出一丝声音。呜咽声将他憋的浑身发抖而颤栗。
“许桡阳。”她被吓得停止了流眼泪，想要从他身下挣脱出来。他死死把着，没给她留出一丝空隙。他昂着头，眼泪疯狂奔涌。“许桡阳。”她心疼地叫。他猛烈地摇头，不让她出来，眼泪摇的满脸都是。他抱着她身子不断地蜷缩，不断地抽搐，终于，他把头憋在她的颈弯里，痛哭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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