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她慢慢的将那纸团打开,白色的纸上有几行字,她才看了一眼便猛的将那纸团了起来,闭了闭眼睛,又默默的将纸团打开。那字迹她很熟悉,这两日她与他都在未央宫的书房里给皇后娘娘抄写佛经,他们曾在一起讨论过各种字体的优劣,互相看过对方习的字体。
他的字行云流水一般,写得很是潇洒,这纸上写着的是一首诗,分明是他的手笔。陈茗纤握住这张纸条,脸上忽然有了一片红晕,站在一旁的惠仪与惠芳瞧着,心中顿时明白了原因,这哪是小内侍喜欢上了惠仪,分明是五皇子与自己姑娘在互通情愫呐。
第二日许瑢来给皇后娘娘请安时特地选了嫔妃们过来的时候,大殿上花团锦簇的围了一大群人,皇后娘娘见着许瑢过来,笑着指了指旁边偏殿:“你且先去旁边书房坐坐。”
许瑢朝皇后娘娘行了一礼,步履轻快的从侧门那边走了过去,经过曲廊,绕过一丛修竹便到了书房那边,扶着门站在那里,瞧见里边那个穿着淡蓝色衣裳的女子,许瑢只觉双腿仿佛都软了几分,似乎都迈不过门槛去。
陈茗纤侧过脸来朝许瑢微微一笑:“五皇子安好。”
许瑢抬腿迈过了门槛,快步走到了陈茗纤的身边:“你起这么早?”低头一看,就见书桌上铺着一张宣纸,上边淡淡的晕染着几点墨迹:“今日你准备写什么呢?”
“娘娘让我画一幅墨竹,我现儿正在想着该怎么下笔好。”纤纤素手里拿着一支笔,上头还挂着一滴墨汁,似乎正在犹豫朝哪处下笔。许瑢见着那修长的手指上有着淡粉色的几点指甲盖,映着窗外透进来的日光,就如珍珠般闪亮。
心旌摇摇,几乎把持不住自己,许瑢伸出手来握住了陈茗纤的手,按着她的毛笔在宣纸上点了一下:“墨竹需体现出风骨来,不管从何处下笔,须得让人瞧出傲对风霜的那种韵味,陈大小姐,你觉得呢?”
陈茗纤的脸上红了红,她的手被许瑢握住,中间还拿着一支毛笔,一时间也不好挣脱,更何况她自己本来就不愿意挣脱,两人四目相望,双手交握,光阴似乎停驻在这一刻,没有流转,只是静静的在他们眼底。
“姑娘。”惠仪在旁边轻轻咳嗽了一声,现儿书房里虽然没有旁人,可指不定下一刻谁就进来了呢,怎么着也该出声提醒下。、
惠仪这一声让两人都回过神来,许瑢恋恋不舍的将手慢慢松开,低头瞧着陈茗纤柔软白皙的脖子,心中的波澜一阵一阵的涌了上来,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陈茗纤坐在那里,一颗心也兀自突突的跳了个不停,只觉得脸上发热。
两人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各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忙碌,许瑢替皇后娘娘抄写佛经,陈茗纤继续挥毫作画,书房里静得没有一丝多余的杂音。
外边传来杂沓的脚步声:“陈大小姐,陈国公夫人进宫来了,你母亲生了病,国公夫人要带你回府侍疾。”
陈茗纤的手一抖,一滴墨汁掉落在纸上,迅速晕染开来,她才抬起头来,就触到了许瑢那焦急的目光。可是母亲的身子也让她担心,她将毛笔轻轻搁下,朝许瑢深深的望了一眼,这才慢慢的站起身来,带着惠仪与惠芳走出了书房。
许瑢呆呆的坐在那里,瞧着陈茗纤从身边擦肩而过,那群袂拖过他的脚,就如流水一般毫不留情的往前边去了,只是群袂扫过去以后,那地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纸团。许瑢弯腰将那纸团捡了起来,抖着手指将它展开,那是他昨日让内侍送过去的纸团,他写的那首诗下边也有一首诗。
“这是她回给我的。”许瑢欣喜若狂,仔细将那诗看了又看,只觉字字句句皆含着情意,那娟秀的字迹仿佛变成了迎面的春风,正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心扉。
陈茗纤跟着陈国公夫人回到了府里,却将一颗心丢在了皇宫。虽然在旁人眼中,她还是那个陈国公府的大小姐,依旧是那般冷傲高贵,可她却深深的知道,自己已经换了一种心思,外表冷漠,内心却燃着一团火焰。
过了两个月,皇后娘娘又宣她觐见,这一次她在未央宫里见着了太子许璟。
许璟的眼睛从陈茗纤走进来的那一刻便没有移开过,一直粘着她不放,这让陈茗纤觉得十分不舒服,她低头给皇后娘娘请安又向许璟请安,站起身来默默坐到了陈国公夫人身边,心中忽然有一丝慌乱。
早在很久以前,她便知道了陈国公府的用意,他们准备将她培养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她没有反抗,只是默默的接受了家里的安排,可现在她却一点也不想顺着家中给她安排的这条路走下去。
她不想要母仪天下,她不想要成为后宫高高在上的那个人,她只想要嫁给他,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她坐在那里,默默的听着许璟与皇后娘娘说话,一颗心充满了悲哀,只希望着自己没有被许璟看中,也还能想出别的法子来。
脚步声橐橐,大殿外边走进了一个人,那熟悉的声音让陈茗纤好一阵慌乱,他来了,他知道自己再次进宫,这才匆匆的赶了过来。不敢做得太明显,她微微抬起头来瞟了一眼那个身影,也触着他飞过来的一道关切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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