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捡了一条命回来,颇受两位外甥女照顾,令我十分感激。”
想起恭王妃之事,罗大太太便觉得心口发堵,不过,如今恭王妃还关在庄子里,罗大太太再大的怨气,也和齐朗宇、恭王无太大干系。
中宫阮灵韵的赏赐也不少,太监高声粘着,一抬抬御赐的摆件流水似的抬进门,差点没晃瞎罗大太太的眼儿,就连罗慕玉都不由吃惊,感叹道,敢情这是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呐?
其他各家送礼均十分大方,连罗慕玉心中怀疑,当初羯部人明明抢了不少财物去,这些大家族是如何藏东西的?
归根结底,还是罗家自身实力渐长,他人不敢小觑了去。
罗家如今一门武将,阖家荣光,罗慕遥被封正四品承宣使,授从三品虚衔武义将军,罗慕英继续任从四品嘉州防御使,武德郡主直接转换为正四品武德将军虚衔,当然,这全是罗慕英自己求来的。
在接风仪式那日,罗慕英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请命赴西北清剿羯部残兵,将众人给震得七荤八素。
听见此话,安顺帝脸色明显僵硬了许久,方恢复了正常神色。
众臣子面上均十分尴尬,心中极其郁闷,罗慕英身为女人,凯旋归来后为怎就不能安生嫁人生子,居然还要占着位子,继续和羯部人死拼!
羯部人哪里得罪她了,人家明明出了关口,难不成要灭了他们全族?!
众文臣恨得牙痒痒,开关贸易的折子已经上了,继续打个不停,是要作甚?国家哪里还有闲钱打仗?
至于罗慕玉,则领了个修武将军的虚职,曾经的安平县主与安顺帝相冲突,安顺帝干脆给她升了一级,为乐平郡主,罗慕玉终于摆脱了那记不起来、模糊不清的坑爹封号。
出嫁日子逐渐近了,罗慕玉的心情开始起起伏伏,舍不得家中父母的同时,又抱有一丝小期待。
兴许是本身灵魂作祟,在现代,因为交通工具的发达,出嫁的女儿和娘家经常能在一处儿,与古代“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感观不同,因此,罗慕玉不似寻常古代女子那般紧张。
即便如此,她同样感受到了一股不舍之意。
出嫁前,罗大太太每日都命厨房做下她最爱吃的菜,期间,罗大太太脸上挂着的笑容仿佛画上去的,盯着罗慕玉慢慢悠悠吃完,方才收了那难过的眼神。罗慕英也颇为不自在,总感觉妹妹是要被人抢走般,每每出府,便要对大门外怒目而视,生怕阮轻楚那臭小子蹦出来,将她的宝贝妹妹抢走。
不过,比起诸多小事来说,最为重要的是,罗大将军还未归来。
罗大太太每日心急如焚,罗慕玉婚期将近,身为父亲的罗大将军缺席,那该如何是好?
总不能,连女儿最后一面都见不着罢?
日子转眼即逝,终于,到了阮轻楚和罗慕玉大婚之日。
天黑沉黑沉,罗慕玉睡得迷迷糊糊,便被拉起来洗漱装扮。
那棉绳儿一圈圈滚着脸上的细绒毛,痛得她强打起了精神,将面净了个干净后,罗慕玉如同人偶般被丫鬟婆子们合伙作弄了一番,方才穿戴完毕。
沉甸甸的凤冠压在头上,简直比武将头盔还要重,罗慕玉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没来由地觉得头晕。
正在此时,喜娘进来道:“姑娘是时候拜别父母了。”
罗慕玉牵着丫鬟的手,抬脚跨过门槛,突然觉得厅中的呼吸声不同寻常,她心中一跳,猛地抬起头,只见罗大将军身披金色铠甲,肩挂猩红披风,正一脸黯然地坐在太师椅上。
罗大将军在路上耽搁了时日,急匆匆赶回京城,没想到女儿已经到了出嫁日,他连衣裳都来不及换,直接来到堂屋等女儿。
见父亲突然出现,罗慕玉站在原地,呆望了片刻,突然鼻尖一酸,失声喊道:“父亲!“
罗大将军赶紧起身,那紧绷的身子,明显地一颤。
他紧紧捏着拳头,眼中拂过一丝欣喜,接而又是不舍,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互相交替,定格在这个冷毅坚韧的男人脸上,最后交织成一句话:“……玉儿长大了。”
听见父亲的叹息声,罗慕玉终于受不住,眼眶发热,眼泪水滚滚而落。
在边关七年,未曾见父亲一面,如今再见之时,她却要离家,变成他家人。
泪眼朦胧过后,罗慕玉抬起头,仔仔细细端详着眼前如山般的高大男人。因西北天气恶劣,战事艰苦,原本四十年纪的他,如今看起来倒像五十年纪,两鬓不知何时斑白了大半,眼角逐渐下垂,深刻的尾纹一层层叠在他的脸上,那些岁月的伤痕,好似尖刀般一下一下划在她的心上。
“父亲,母亲,保重身子……”看着垂头哭成核桃眼儿的罗大太太,罗慕玉轻启朱唇,只觉喉咙干涩,不知该说些什么。
白映容和二房梁花,早已哭成个泪人儿,二房已经出嫁至罗老太太娘家方家的罗慕可,此时也归了家,拿着帕子在角落偷偷拭泪。
罗慕英依在柱子边,双手抱在胸前,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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