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喝下那种黑红难闻的汤药,我身上起了许多小红点,看得到却摸不到,不痛不痒。
那日谈话之后,顾五玖说什么都要走了,一天也不愿多呆,我好说歹说,才劝服他多住了一日,以便让乐羊遂人帮忙整理出日后服药的药方。
狐鸣丘的夜晚静的吓人,连虫鸣鸟叫都听不见,反而叫人辗转难眠。
明天一早就要动身返回囤城,不清楚那边的情况如何,顾五玖暂时脱离危险,我就开始担心起墨夷和千早他们,也不知道骖族士兵是否被赶出天坑,囤城安全了吗?…
翻了个身,又开始担心起那天偷听到穆清的话,什么叫做“命不久矣”,难不成樱梅少主的病情,真的如此凶险?!
思来想去,我只觉得睡意全无,心想还不如起来收拾一下,天亮之后就要启程了。
谁知刚转身准备下床,黑暗里就见一个身影猛地扑上前来,紧紧捂住我的嘴!
下意识的,我又踢又打激烈挣扎起来,却听到熟悉的声音贴着耳朵低声道:
“是我!别出声,外面有人!”
确实是顾五玖的声音,隐隐透过来那抹淡香也确定是他无疑,我这才放下心,又马上担忧起来:
“什么意思?不是乐羊吗…”
“那师徒两个今晚去田里守夜了,而且,你听院里的脚步声…”
樱梅少主压低声音,温热的气息掠过我的耳朵,让我莫名有些焦躁:“前种后轻,脚尖着地…无论是乐羊遂人,还是端木清那老东西,都不会武功,走不出这等步伐。”
惊讶于他听力过人,我侧耳聆听,却只能听到如同树叶落地般的沙沙轻响:“是什么人呢?!”
“半夜偷袭,来者不善。”
神情严峻的看着门外,顾五玖半跪在床边,将我的身子压低,轻声道:“不知道外面到底有多少人,贸然动手非常不利。我在前门吸引注意,你从后窗户走,想办法牵一匹马,直奔囤城去…”
“你不是说不宜动手吗?!”
我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急切的说道:
“不行!穆老人家说了,你现在的身体不能动武!而且我也绝对不会丢下你自己逃走的!”
“这种节骨眼,你就别再讨人厌了!”
顾五玖猛地挥开衣袖,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冷酷的语气中,透着罕见的激动:
“此处临近骖族领土,敌人多半就是骖族的巡逻兵,我是个商人而已,被他们抓了,大不了赎金了事,可你一旦落入他们手中,要么被送去八云城,叫千代熏千刀万剐,要么,还是人头落地,变成个冤死鬼!孰重孰轻,你不会算账吗?!”
“我把我的紫军和未婚夫,统统丢在战场上,自己跑到这里来,现在,再把你丢下,灰头土脸的跑回去…姓顾的,你真当我是乌龟王八蛋啊?!”
猛地站起身来,我提高嗓门大声道。
屋外突然亮起了熊熊火把,燃烧的火光照亮纸糊的窗户,我能看到樱梅少主挂满惊诧的面孔,不禁咧嘴一笑,抓起身边的柴刀便踹门走了出去!
不出所料,茅草屋前围着不下二十个骖族士兵,他们头戴鸟羽,手持马刀,虎视眈眈的注视着我。
其中有个头领模样的人,骑着马,大冷天里上身****,只穿着半副锁甲,筋肉纠结的胳膊怪吓人的。看他的打扮,却不是骖族中人,头上无冠,剃得干干净净,丑陋的脸上表情凶狠,一道旧伤疤更添狰狞…
看到他,我吃了不小一惊,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见这个人!
没错,我不会记错,他就是曾在云顶山庄用烧红的铁链穿过顾五玖的琵琶骨,又在凝歌府差点将我掐死的大鲵!
这家伙,烧成灰我也认得他!
可是,他明明是柯木孜的手下,也就是青岚的人,为何又跟骖族部众搞到了一起?!…
“小娘们!你可真叫爷一通好找啊!”
不等我想清楚弄明白,骑在马上的大鲵嘿嘿冷笑一声,腔调粗鄙的说道:“原来,你就是鹤泽大君啊?!叫骖族族长念念不忘的小娘们,我还以为是什么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却是个没育好的小丫头啊!算你倒霉,放着阳关道不走,非要闯独木桥,今天落在爷手里,就别想再做什么皇族大人啦!”
我紧紧攥着手里的柴刀,笑眯眯的看着他:
“我当是谁,原来是云顶山庄的秃头大鲵啊!听说当年你动了不该动的人,叫你主子的主子差点把腰子挖出来…哈哈哈,看你现在还能逞凶斗狠,真是运气啊!”
凝歌府破屋中生的事情,竟然被我这个毫无干系的外人说中,大鲵顿时变了脸色:
“不、不要胡说八道了!你为何会认识我?!我们从来没见过的!”
“你都说,我是皇族的大人,冕朝天下事,哪一件逃得过我的眼睛?”
偏脸偷看茅屋中,已不见顾五玖的踪影,我松了口气,愈轻松的胡诌起来:“枉你们云顶山庄,还曾是璱兹国的旧部,拥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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