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的信件,这种保密信封坚韧耐磨,还能防水,封口点着火漆,杜绝了任何偷窥的可能。
他知道是份机密,仔细看过,交给了张宗厚,二人看完后,脸色都不大好看。
“朝廷征召藩帅入朝,有三种可能:一是要做人事变更,召入朝来面授机宜,这一类最多;二是对藩帅不满,入朝后或逮捕,或勒令致仕,或另遣他处安置,如昔日韩全义入朝后,加太子太保,勒令其致仕。三是召节帅入京述职,这一类例子很多,南方、京西的藩帅经常入京述职,然后回镇。四是表明对藩帅的认可,昔日张茂昭入朝,朝廷加官进爵,赏赐甚重,然后送他回镇。”
张宗厚卖弄了一下学问,把朝廷召藩镇入朝的几种可能都摆了出来。
李茂不动声色地问:“这次朝廷召我入朝,应该是哪一种?”
张宗厚顿时语塞,望了望韦雍,结结巴巴:“应该是例行入朝述,述职……”
完汗出如浆,朝廷突然要召李茂入朝,究竟是何用意谁也看不透,应该他摆的几种情形都有可能。
李茂端了碗凉茶放在张宗厚面前,道:“内室论事,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供我参考,不问对错。这点雅量我还是有的吧。”
张宗厚尴尬地笑了笑,汗依旧出个不停,韦雍咳嗽了一声:“我以为是最后一种情形。”
李茂道:“看。”
韦雍道:“魏州大变,田弘正被害,朝廷蒙受挫折,更需要一位忠心敢战的重臣坐镇河北,以为牵制,除李少保外,朝中何人能坐镇幽州?故而此番入朝,妙不可言。”
李纯征召李茂入朝觐见,此去凶吉,李茂心里早有计较,他拿这封书信来拷问自己的主要幕僚,测试他们的见识。
结果是有喜有忧。
田萁在幽州闲住了半年,终于得到李茂的正式召见,此前秦墨已经把她吸收进右厢,当做重要助手培养了两个月,等她大致了解了右厢的基本运作后,就立刻委于重任,派她去营平主持熟地事务。
这次田萁是以下属的身份来见李茂的,她穿着一身男装,带着软脚幞头,收拾的干净利索,人显得异常精干。
秦墨止步门外,悄悄地撤了——他只能帮她到这了。
田萁笔直地端坐着,等待着李茂的训示,这种见面方式让李茂有些不适应。
“夏花正旺,一起出去走走。”
田萁立即起身,恭敬地让在一边,让李茂先走。
李茂的心揪了一下,以前他和她相隔千山万水,但每此想起来,却总觉得她就在眼前,现在她就在眼前,心里却隔了千山万水。
“右厢创立之初只对外,在自己的地盘上这还是第一次,又是在营平这种地方,没有现成的东西供你参考。”
李茂最先打破沉默,但他并不准备和田萁谈论公事。
田萁却抓住他开的这个口子,详细谈起了自己的设想,她的设想很宏观,粗线条的,但条理清晰,很有创意。
田萁谈了一个时辰,忽然发现李茂有些不耐烦,便草草结束了。
李茂沉默了一会,仰起头对她:“魏州的事我很难过,你的心情我也能理解,事情已经发生,我们都不要忘记,认真去面对。我想你不必把自己逼的这么狠。”
田萁垂下头,眼圈不觉有些发红,她轻轻咬着嘴唇,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她很快恢复过来,站直身体,公事公办地:“不知大帅还有何指教。”
李茂很陌生地望着她,许久之后,方道:“该的都了,预祝你马到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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