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夜空似人墨客常用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遥远的天际点缀着繁星点点,微弱的光芒一闪一闪的,衬托着银盘般的圆月,一片静谧祥和。
敞开的窗户下边坐着一名身形纤瘦的少年,他轻轻靠坐在窗台下,莹白如玉的手指缓缓地摩挲着手中的圆筒,嘴角噙着一抹浅淡的微笑,目光柔和的黑眸倒映着窗外繁星点点的夜空。
只是仔细望去时才发现,他的眼神却是有些放空的,仿佛周遭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一个人,便自成一个世界。
秋夜寒凉,但少年却穿得有些单薄,白日披着的外衣已经脱去,只剩下少年最喜爱的素色衣裳,他歪着脑袋,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有消失过,下一刻,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的笑意渐渐地加深了。
虽然正常来,对方距离这里应该还有一个晚上的路程,但是怎么办呢?他现在就好想见到对方呀,要不要试一下呢?试一下应该没关系的吧?
这个时间点,不定对方已经睡着了,根本不会看到呢,那么,就试一下吧?
内心仿佛住了两个自相矛盾的人,一直在不停地争论着,但是最终,想要尝试一下的那个人还是赢了,他想要立即就能见到南宫夜,但是又觉得这个时候,以南宫夜一贯的作息习惯,应该早就已经歇息了。
他想,不管南宫夜是否能够看到,就姑且试一下吧!
况且,那人不是曾过,无论身处何处,只要他用上这个传信用的东西,他就总能赶到他面前的么?或许可以趁此机会再次验证一下这话的真假呢。
嘴角的弧度一点一点地扩大,温子笙终于服了自己,让自己下定决心,拿着圆筒的手伸到了窗外去,打开盖子,不急不缓地转动了一圈,又一圈,很快,骤然绽放的火花璀璨了房间上方的夜空,驻留片刻,才如流星般从天空直落而下,只是还未等落到地面便已经消失殆尽了。
温子笙收回手,仰头望着已经恢复如墨烟般浓稠的夜空,嘴角微扬,浅浅的弧度柔和了他的面容,隐约可见黑眸中闪烁着的一丝希翼。
——他会看到么?
心里浮现出淡淡的疑问,但转瞬即逝,南宫夜从不曾对自己失言过,这次,应该也不例外吧?
时间缓慢流逝着,窗外夜色渐深,温度明显地有所降低,寒凉的夜风轻拂而过,衣着单薄的温子笙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他抬起头,扫视了房间一圈,还是一样的静悄悄的,烛光被夜风吹拂得摇曳不定,倒映在墙上的阴影也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不停地变换着形状。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南宫夜还是没有出现,温子笙忍不住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果然还是不可能看得到的吧?
想来也是,此刻都已经这么晚了,以南宫夜的作息习惯来,这时候他早已就**就寝了,哪里还会在外面呢?更何况,两人之间毕竟还隔了大半天的路程呢。
又忍不住轻叹了口气,但他也仅仅只是有一点点失落罢了,毕竟不管怎么,明日便可以看到对方了。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又忍不住微微上扬,随即又忍不住在心里笑话自己,什么时候自己的耐心变得这么少了?
正想着,身后忽然就传来那道自己熟悉无比的声音,完全是毫无预兆的,带着轻轻的叹息,“还是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
伴随着这句话的落下,温子笙的身上多了一件还带着那人体温的外衣,柔软的布料还带着那人身上的气息,淡淡的青草香,格外的好闻,也格外的温暖,一点一滴地暖入了他的心里。
温子笙愣了好一会儿,微凉的手下意识地抚上身上多出来的衣裳,好半响,终于反应过来,汹涌而来的喜悦让他深深地压在心底,他缓缓转过身来,眉眼弯弯望向身后的男子。
身后的男子并没有带着他一贯带着的人-皮-面-具,精致到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的面容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有些柔和,不似以往那样的表情冷淡,那双清亮如星光的黑眸清晰地倒映着自己的身影,温子笙静静地看着他,眼里眉梢都是抑制不住的笑意,“你来了。”
南宫夜似乎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只是习惯性地伸出手,给他整理刚披上的大衣,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他的表情还是淡淡的,眼神却格外地专注,望着温子笙的时候,会让他产生一种在他眼中只剩下他一个人的错觉。
温子笙一直眉眼弯弯地凝视着他,水润色的嘴唇微微上扬,乖巧地任由他将自己裹得紧紧的,视线从他的眉眼一路往下,最后落在那轻轻抿着的薄唇。
曾听人,薄唇的男子在对待自己不在意的人时,是绝对的无情的,那么,当他对待自己在意的人时,大概便会格外专情吧?
漫无边际地想着,他的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过南宫夜,唇角的笑意也不自觉地加深了,笑得微微眯起的眼眸熠熠生光,仿若那夜空中的星辰。
被他一直用这样转移的视线注视着,南宫夜的表情始终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那双向来波澜不惊的黑眸,此刻却比窗外的月光还要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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