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亦辰似乎特别勤奋,一大早就去上朝,留下花月影独守空房,好不无聊。
这不,吃完早膳花月影就独自去柳云菲那儿喝茶,还带了好些糕点。
“哎呀——真是稀客!这几个月不见,皇后可是越来越漂亮了!”柳云菲一听消息就赶紧迎出来,拉着花月影的手不愿松开。
“姐姐哪里的话,妹妹可是没怎么变,倒是姐姐越来越年轻,让人好生羡慕!”花月影也是热乎得很,和柳云菲依偎着就向屋里走。
“你看,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我这里可不缺。”柳云菲冲着那一摞子糕点努努嘴。
“不好意思白吃姐姐的,总要带点儿什么。”花月影笑笑,将糕点摆到桌子上。
两人久别重逢,从她刚进宫时谈到现在,花月影口渴得紧,拿起茶水抿了一口。
这时碧儿却进来了,看见花月影后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就,妹妹又不是外人。”
碧儿战战兢兢地跪下,道:“花丞相……被刺杀了。”
破碎的玻璃撞击瓷砖的声音有规律地响着,清脆而刺耳。
不知是自己真的伤心,还是刻意伪装,听到消息的一刹那,花月影手里的茶杯就瞬间滑落。
“妹……妹妹?”柳云菲似乎被花月影的表情吓到了,十分尴尬地拉她的手。
“是谁干的?”花月影面如死灰地问。
“我要让他生不如死。”她握紧了拳头,水葱似的指甲嵌进了肉里。
柳云菲慌乱地将她的手掰开,颤抖着不知些什么。
“皇上已经在查了,皇后娘娘稍安勿躁!”
从前的时候,花婉馨是她的天,而今花婉馨走了,想必她最挂念的,就是她的父亲。花月影曾暗暗发誓,在宫里不为别的,只想护得花家一世周全,如今自己刚即位父亲就被刺杀,叫她怎能不恨。
脑海里似乎有巨浪在翻涌,搅得花月影不得安宁,她好累,于是昏昏睡去。
她看见爹被一帮人推倒在地,一些人冲爹泼着污秽物,不停地咒骂着,有百姓,有官僚,还有那些大姐们。后来几个侩子手砍掉了爹的脑袋,踢出了老远。
花月影不知道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人憎恨至此。她哭喊着咆哮着,她想冲上去,可是这段路程似乎怎么也走不完,他们似乎看见了满头大汗的花月影,嘲笑着,讽刺着,挖苦着,百姓拿起手中的烂菜叶向她投了过来。
花月影落荒而逃。这真是个噩梦。
后来,梦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干净的可怕。她漫无目的地走,她听见孩子的欢笑声,大人的痛哭声,世人的哀叹声,若有若无,时远时近。
这是给爹送行的声音吗,她想。对,爹,她不能就这么睡过去,一切都还没完。
她挣扎着醒来,从此再不为自己而活。不知什么时候起,自己竟不把景亦辰看的那么重了,倒是这个不曾多家谋面的爹何时去的姐姐更为重要,值得她毁了一生。
睁开眼的时候,屋里挤满了人,皇上,嫔妃,太医,似乎比太后昏过去的时候还要热闹。
大概是一旦花月影死了,马上就会普天同庆,庆贺一个狐媚子成功地被摧残。
可惜,花月影还活着,而且要让想让她死的人后悔活着。
景亦辰紧紧地握着花月影的手,看见她睁开眼,松了口气。
“爹爹他……”
“花丞相他一生都兢兢业业,现今他被人所害,我不会不管。”景亦辰的力道加重几分,似乎想让花月影相信。
花月影故作坚强地微笑,却扯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辰,我有话对你。”花月影扯住他的衣襟,景亦辰弯下腰。
所有的人都退出去回避,花月影仍是对着他的耳朵轻轻耳语。
完了,景亦辰有些惊愕和不忍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等查出了真凶,能不能让我亲手杀了他。
花月影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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