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道:“哪个我怕那泼妇?!早几日,为着她在家里咬群,我也曾禁她的足。近来,我那二女儿为着她看护不周,也一病死了,连老太太也颇多埋怨。我们家里,是再没人待见她的。”
莲姑娘听闻,转过头来,眸里秋波流转,道:“既是这等,你接我进你家门去。我不敢争大论,你好歹给这孩子一个名分。”陆焕成闻言,默不作声。莲姑娘便点头冷笑道:“我晓得你是个软行货子,只会在我跟前弄嘴,真要你为我们母子出头,你便不成了。我只问你一件,你预备将我们两个怎样?我也就罢了,这孩子却是你陆家的种。莫不是一世都跟着我在外面,不得认祖归宗的?若当真如此,我明儿就叫这孩子改了跟我姓。你不怕丢脸,我更是不怕!”
陆焕成没奈何,只好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如今总是不缺你的衣食,你又慌些什么。我女儿才过身,哪有还没出殡,老子便先纳妾的道理?让人看着,还不笑死!”莲姑娘伸指向他额角戳了一记,娇斥道:“你还怕人笑?闹了今儿这一场,人早就笑死了!若不是你管不住你那浑家,叫她来这儿吵闹,我又何必急着进你家去?过了今儿,谁还不知道我就是你的老婆?又装成什么样子?成,既是这等,我明儿就带了儿子走,好似我有多稀罕似的!”着,重又睡倒在床,任凭陆焕成如何揉哄,只是不理不睬。
这陆焕成见没奈何,只好道:“既是你这等,我就带你们回去。横竖老太太跟前,我早已知会过了。”这莲姑娘却又拿起乔来,哼哼唧唧不肯起来,又怕正房拿捏,又恐孩子被抱去,磨得陆焕成答应去了陆家给她拨个院子,孩子也不叫上房的抱去,这才罢了。
莲姑娘心满意足,方才起来慢慢腾腾的梳妆打扮,又吩咐底下人收拾细软。她坐在镜台前,一面梳头,一面问道:“闹了这一场子,你饿不饿?叫人送饭来吃。”陆焕成摇头道:“不饿,赶紧收拾了咱们去吧。”莲姑娘见状,也不相强,叫来服侍的老妈子,与了她几个钱,道:“去门口的摊子上,买碗馄饨来我吃。”那老妈子得钱去了,陆焕成只急的汗如雨落,又不敢催。
好容易馄饨送来,莲姑娘吃了,收拾完毕,一家子方才出门。莲姑娘抱孩子,干娘提着褡裢,陆焕成相陪,出门上了锁,一道乘了车,往陆家行去。
陆家门内,那柳氏回来,便直扑后院,向着陆贾氏一把鼻涕一把泪,连哭带骂将事情缘由讲了一遍,直叫老太太做主。
陆贾氏看不上她这副样子,强劝了几句,便叫丫头送她回房。打发了柳氏,她便向宝莲道:“也没见她这样,好好一个正房太太,能被一个没进门的外宅压的抬不起头来!”宝莲道:“太太是莽撞了些,老爷也有不是。哪有当着外人的面,为着个外宅打正妻的?这往后,叫太太还怎么管人?”陆贾氏不以为然道:“那是她没本事,管不住男人,不然怎会这等!”宝莲听这话不对路,只是默默不语。
正话间,外头就有人来报:“老爷带着姑娘公子进门来了。”陆贾氏呵斥道:“什么姑娘!姑娘分明已经没了,这家里哪有第二个姑娘!这是哪门子的称呼!”那人不敢应声,便退了出去。
陆贾氏便狠狠捶桌道:“弄就弄了罢,偷吃也不知道抹嘴,定要弄出这样的事来,传扬的一地里都知道。明儿咱们可怎么出门子?”宝莲宽慰道:“老太太且放宽心些,又添了个孙子呢。”陆贾氏横了她一眼,道:“有勇哥儿在,我稀罕她那些!”
少顷,宝荷便进来报道:“老爷来给老太太请安。”着,顿了顿,吞吞吐吐道:“还有二娘和三少爷。”陆贾氏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他倒做的好主,还没拜祖,这二娘和三少爷就叫上了!”话音才落,就见陆焕成领着个怀里抱孩子的女子进来。
陆焕成先上前与陆贾氏请安,陆贾氏睬也不睬。陆焕成便道:“儿子在外纳得一外宅,秉性温良,近来又与儿子诞下一子。儿子思量着总叫他们母子在外居住甚是不变,便带回家来认祖归宗。”着,便推那莲姑娘上前拜见。
莲姑娘缓步上前,抱着孩子在炕前跪了,磕了三个头,那陆贾氏才道:“罢了,你带着个孩子不便当,又磕什么头,仔细摔了孩子,起来罢。”
莲姑娘腹中作诽,面上恭恭敬敬,起来便退在一边,垂首不言。
陆贾氏便将这莲姑娘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却见她生着一张瓜子脸,眉清目秀,樱口琼鼻,十分周正。头上梳的流光水滑,却只插了根银簪子,身上一件嫩黄色对襟夹衣,葱绿纱裙,通身上下再无一件首饰。
看了一回,这陆贾氏才点头道:“倒也是个清秀佳人,怪道叫我们老爷这等惦记。你既进了我们家,往日的事儿我便不细究了。但只一件,我也不管你往日是唱戏的也好唱曲的也罢,进了我们陆家的门,就得规规矩矩的做良家妇人,把往日那烟花场里的习气一并都除了,安分守己的度日。我们这等人家,自然也不会亏待了你。只是你若不守妇道,弄出什么有辱我陆家门风的事来,那陆家可容不下你。”
那莲姑娘是在风月场中待久了的,熟惯演戏,双膝一弯又跪了下来,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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