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g;空旷的圆形房间中,沿着高耸的墙壁列着一排燃烧的蜡烛,昏暗的烛光是这里唯一的光源。房间中没有任何物品,只有正中央高高突出的石台。此刻,石台上躺着一个人的身体,一身华丽的深蓝色长袍裹在他的身体上,那是国王参加庆典时候的礼服。他的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摆出虔诚祈祷的姿势,脸上,则一如既往地戴着金色的面具。
但是,他已经没有呼吸。
萧瑜眼睛早已干涩,他静立在莱特的遗体旁,定定地看着眼前平静安详的莱特。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拐杖拄在地上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内荡出一声声清脆的回音。脚步声越来越近,接着蓦然消失,来人停在了他的身后。
“自从医生说莱特患上麻风病,我就一直在等着这一天。”苍老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没想到,真的到了这一天,我反而觉得措手不及……”
老人颤颤巍巍地越过萧瑜,走向石台边,抬手抚在他的头上。在那只手的抚摸下,柔软的发丝俏皮地钻进他的指缝,一如多年前,他抚摸着九岁的孩子时体会到的触感。
老人的双眼早已浑浊,后背也已经变得佝偻,几年下来,这位长者老迈的变化越来越明显,谁也说不清,是王国事务,还是终日的操心所造成的。
“威廉主教……”萧瑜的声音很沙哑,双眼没有从莱特的身上挪开,“您能跟我说说,莱特小时候是怎样的么?”
听到这话的威廉主教笑了起来,露出怀念般的笑容,轻声说道:“莱特小时候,很调皮……”他转过头看着萧瑜,“呵,很难想象吧?事实上你见到他的时候,是他变得成熟之后。四五岁的他,可让我头疼得很……”
接着,威廉主教停了下来,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钥匙,颤抖着递给萧瑜。
“这是我在皇宫中书房的钥匙,我把它交给你了。那里面有我的笔记,从莱特出生,一直到现在,就放在左边书架的第四层中……我想你会喜欢的。”
察觉到威廉主教语气中的深意,萧瑜猛地抬头,疑惑地接过递到眼前的钥匙,问道:“你要离开圣城?”
老人布满褶皱的脸松动了一下,接着,他继续从怀中掏出一个钥匙——那是一个长约一英尺的铁质钥匙,上面锈迹斑斑,带着浓重的历史厚重感。
老人像是抚摸情人般摩挲着手中的钥匙,轻声说道:“这是锡安门的钥匙”
脑中猛地想到一个可能,萧瑜很诧异:“您要去欧洲?”1
老人点点头:“是啊,我要去欧洲。我要从欧洲找到一个足以继承耶路撒冷国王的人,前来这里保卫圣城……毕竟……圣城绝对不能沦陷。”
萧瑜沉默了下来。莱特的去世意味着王国将重新面临新一轮的腥风血雨。对于伊斯兰共主萨拉丁来说,□□对耶路撒冷的包围已经形成,收复圣城势在必得,而唯一值得忌惮的,便是这位年轻的麻风王。
现在,麻风王已死,他所立下的储君是他的侄子、茜贝拉之子,年仅八岁的鲍德温五世,他的母亲将与他共同执政。但这一切,对于萨拉丁来说,并不足为惧。莱特的死就像是一个引线,所有埋在这后面的隐患与纷争都将彻底爆发。
踌躇了片刻,萧瑜不确定地问道:“您并不看好小鲍德温是吗?那么居伊呢?”
萧瑜已经决定,在参加完莱特的葬礼之后,他将带着仅剩的金蔷薇骑士离开这里,毕竟,这之后的历史他已经清楚了——小鲍德温将很快去世,茜贝拉巧妙地通过计谋让居伊顺理成章地成为耶路撒冷的国王,而那之后,便是致命的哈丁战役。
他是因为知道后续历史才决定离开,但威廉主教完全是做出自己的判断。
老人浑浊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听到居伊的名字,他苦笑着说道:“居伊太年轻……不,事实上莱特比居伊要年轻多了。他在政事上的处理方式太过冲动,或许是受到圣殿骑士团的影响……而现在,萨拉丁所需要的,就是他的不冷静。至于小鲍德温……茜贝拉是个好母亲……但是仅限于此。”
说完,老人顺手拿起靠在一旁的拐杖,拄着来到萧瑜的身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从得知赫拉克利乌斯猝死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过来,圣城将没有安宁了……孩子,你还是尽快离开吧……”
老人的脚步慢慢远去,终于在一阵阵的回音中彻底消失了。
萧瑜目不转睛地看着石台上放摆放着的身体,伸手从腰间解下一件东西——正是自己的□□。他抚摸着刀柄上已经被磨平的花纹,低声对莱特说道,放佛他依旧躺在床上,平静地听自己说话。
“莱特,这是我最后一次与你告别……我留在圣城的意义便在于你,而现在,你已经不在了,那么我就没有理由留下来了……我知道你挂心着耶路撒冷的未来,你不会让圣城落在萨拉丁的手中……但是,这一切都是注定的,我没有能力去改变,也无意去改变,……更何况,我不想看到你的十字架……”
萧瑜深深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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