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昭县住了半个月,陈娇最后还是没忍住去了那条熟悉的街巷。
他去到那儿的时候还早些,当铺的门还关着,对面原本坐落着赌坊的地方却是换做了一家卖些胭脂首饰的店铺。
街上零零落落的不见几个人,陈娇一早便准备了一顶罩纱的帽子,此时也不怕遇上认识的人,他便四下打量了一圈,正赶上当铺斜对面正支起来的茶摊。
顿了顿,他抬步走过去,在那茶摊老板莫名亲和的目光下坐下来。
只是那老板的目光真算得上热切,即便是透过罩纱也让陈娇觉得一阵局促,他只好清了清嗓子,作势拿起老板端上来的刚烧开的茶水。
“你是来看你原本的当铺吧”
茶摊老板真人不露相,一开口就把陈娇吓得差点坐在地上。
见陈娇僵在那儿一动不动,茶摊老板笑哈哈地继续,“陈老板你不用惊讶,老汉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做得又是南来北往的生意,看人也有自己的一套何况陈老板的气度也少见,这么一顶帽子能盖得住多少”
掉了马甲的陈娇默默地把嘴里差点咳出来的茶水咽下去,压了压惊后他抬起头,轻声道:“您可知道这赌坊是何时关的”
茶摊老板皱眉想了想,“具体日子老汉是记不清了,不过应该就是陈老板你离开之后没几日的时间。”
“那这当铺,”陈娇侧开脸望向那门板封着的店,“还是秦欢水看着的么”
“是啊,就是一直跟在陈老板你身边的那个年青人。”
陈娇点头,目光仍是望着那里。
茶摊老板见状,咧了咧嘴,便转身去忙自己的活计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的时间,陈娇视线所望着的地方终于有了动静,那道时隔几月没有见到的身影从当铺里面推开了门,伸着懒腰走了出来,仍是那一身陈娇亲自操办选定的衣衫,身形纤细出挑。
这么长时间终于有些舒心的事情,陈娇嘴角忍不住地往上翘。
他全过程地围观了秦欢水拆窗板开门的全过程后,伸手从腰间玉带上挂着的锦袋里拿出了一锭十两的银子,放在了桌上。
刚巧到了这儿的茶摊老板一见着忙摆了摆手,“陈老板你来我这儿喝茶哪里还需要拿钱啊,再更用不上这么多”
陈娇轻摇头:“您这杯茶是心意,与您的心意比起来这算不得什么,只是我这次出门是私自的,若有人来打听,还请您为我遮盖过去。”
“这没问题,没问题既然您都这么了,老汉今日就没见过陈老板”
陈娇闻言,冲着茶摊老板点了点头,又想起自己如今罩了层黑纱在头上,于是开口道:“多谢您了。”
完话,陈娇便起身,向着那家已经门户大开的当铺走过去了。
他走进去的时候,秦欢水正靠在那儿昏昏欲睡,一见人进来,忙起身来,还有些疑惑警惕地在陈娇头上罩着的黑纱帽子上打量了几眼,然后犹豫道
“这位客官,您是有什么东西要当的吗”
陈娇不由一囧人家隔着好远的茶摊老板都远远地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你跟了我那么长时间合着是白跟了
对着秦欢水那一脸防备,陈娇莫名有种“少离家老大回”的忧桑感。
于是陈娇伸手撩起了黑纱,露出面庞来。
秦欢水先是一愣,反应过来之后立刻炸了,几乎是蹦起来冲了过去。
陈娇见状,脸上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心里还是很受用的,看在秦欢水这么热情的份上,陈娇决定勉强接受这个熊抱。
于是他绷着脸等着秦欢水扑过来了。
秦欢水确实是扑过来了,不过他的目标是陈娇身后的店门。
几乎是反应过来陈娇的出现的瞬间,秦欢水就冲过去把店门给猛然关上了。
关完之后他还一脸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老板你怎么回来了”
那藏不住的语气绝对跟惊喜没有半毛钱的关系,陈娇脸色咣当一下就沉下去了。
独当一面好些日子的秦欢水这时候也学会了察言观色,一见老板出落得愈发勾人啊不,漂亮的脸蛋上,有点不太好的情绪倾向,想了想也就知道自己犯了点错误。
只是这会儿他实在是顾不上了
“老板,您跟神子殿额,皇上又闹了什么矛盾了前几天郡守方使君专门带人重点关照了一下当铺,还问我您是不是也到过这儿呢”
闻言陈娇着实心下一惊,他万万没想到刘彻的动作会这么快算着时间也不过半月,新皇登基难道不都是忙得焦头烂额无暇分身吗他怎么还有时间甚至已经把手伸到了安州郡来
“老板”
见陈娇突然就丢了魂儿似的,秦欢水不免担心地探头询问,“您没事吧”
陈娇回神,摇了摇头:“我没事。使君是怎么的”
“啊”秦欢水怎么也没想到他家老板会问这么个问题,皱眉在那儿想了许久,“好像也没有明着些什么,只是能看出面色很急,最近常有巡逻的卫队经过,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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