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音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上官卿音弯身做了个揖,气定神闲地退了一步,从宽袖中取出一轴卷宗呈上。
“上官姐不必客气。”玄色虚扶一把,接过上官卿音手中的卷轴打开,低头细细看了起来。
半晌,玄色抬头,淡笑着收过卷轴,道:“上官姐是要离开这里隐居深山了吗?”
“皇上应该明白卿音真正想要的无非就是一世安宁,对于高官厚禄之类的东西并不感兴趣。”上官卿音抬头看了眼玄色,顿声道,“如今皇上已是天下之子,四海之滨皆在皇上手中,且皇上仁德,安抚远方夷族,又有盘将军替皇上巩固疆土,在内又有新任丞相辅佐皇上,皇上又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虽是如此,眼下朕刚即位,人心难免不服,倘若有上官姐相助,自是如虎添翼,至于你们夫妇归隐之事,容我再考虑考虑。”玄色面上似有难色,迟疑地放下卷轴,起笔欲写什么,終是放下了笔,纸上一字未沾,“你先回丞相府吧!”
上官卿音知道自己身为旧臣之女,在百姓中有一定声望,又担任祭司一职,传扬神之旨意,可以是除天子以外离神最近的人了。玄色这样自是有些顾忌自己,身居高位,不可不心翼翼,万事熟虑。上官卿音因为这样,所以对那些人人羡慕的权位,钱财嗤之以鼻。可现在纵使心中不甘,也不能因此而忤逆玄色,眼下他是君,而自己,连臣都算不上,谈何据理力争,纵有千般理,万般理,没有权势也是无济于事。
“是,臣女告退。”上官卿音低声回道,转身离去。
亦子容于城门外来回踱步,直到看到黄昏暮色中的那抹即将隐入夜色的身影方才松了口气,迎上前拉过上官卿音道:“我们回府。”
“恩。”上官卿音低声答应,任凭亦子容将自己带到早已等候多时的马车旁,踩上马车,低身进到了里面。
亦子容一个潇洒跃身翻上马车,挑开帘子进到里面,又转身抬手放下帘子,确定一切完备,才低声道:“驾车,回府。”
“是。”冷情抽了一下马鞭,那车便应和着马蹄“嗒嗒”的声音向着前方而去,不缓不急,看不出驾车人有丝毫的焦急之感。
“玄色心有顾虑,不会那么轻易放我们离开。”上官卿音道,挨着亦子容合了眼,身子随着马车的晃动而晃动。
“对他而言,我们初时可以算得上是他的普通朋友,又是助他夺得皇位的最好伙伴,可是现在,我们和花洛之一样有着令他极其不安的能力,且这份能力甚至超越了他达到如神一般的境界,他自然会有所忌惮,害怕我们哪一天会像帮他对付太子时那样对付他,而他也自知如果真是这样,他只会输得非常彻底,毫无还击之力。”亦子容抬手环住上官卿音的腰间,轻声道,“他现在不敢动我们,也不敢放我们,因此惴惴不安就如担惊受怕的黑夜中的鼠一般,我们在这时最好更加心,免得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冠到我们头上。”
“恩。”上官卿音叹了口气,“想想帝王之心,最是难测,又是喜怒无常,又是视人如草芥,全凭喜好处事,人情这东西,最是淡薄,落难时记着你的好,一旦翻身掌权,又变作另一人,处处防范你,时时盯着你。”
“也正是这样,他才能当得了这天下的掌权者。”亦子容道,搂紧了上官卿音,“官场水深,那般污浊不是你我所能涉足的,要想不湿身,恐怕也难啊。”
“自然,我倒宁愿躲在深山里,做个野人也好过勾心斗角将自己逼疯的疯子。”上官卿音轻笑,“你,玄色什么时候会疯?”
“当他不信所有人时,并且所有人都不信他时,这个王朝,也就走到末路了。”亦子容戏谑道,“只不过那时就不是我们的事了。”
“恩恩,凡间想出世者太多,却很少能经历两朝的,而每逢王朝衰败之时,就是忠臣死绝之时。”上官卿音一本正经道,“这可是我想了很久才总结出来的,精辟。”
“。。。。。。”
玄色最后还是放了他们归隐,只是要求他们永世不得再回京城,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上官卿音也知道,古往今来,君王若不能重用贤士,自然也不会让他苟活于世被他人任用来威胁到自己。所以,上官卿音在其下达命令的当天便焚了丞相府以示永世不回的决心,只带了亦子容,冷情,一只兔子,一面镜子就回了桃花山。
又是一片桃花凋落的日子,从进山的第一批桃花盛开到现在已是三年多了,上官卿音怀了她和亦子容的第一个孩子,桃花山上一片喜气洋洋。
“我要出去,每天窝在家里我都要发霉了。”上官卿音大声喊道,不瞧一眼亦子容,拔腿就往外走去。
“可以,但不要走远了,只能在这院子里逛逛。”亦子容体贴地为她披上一件外袍,系上带子,转头向着冷情道,“你去陪着她。”
“不要,我又不会有事,犯不着那么让人看着我。”上官卿音埋怨道,“跟看个囚犯似的。”
“不行,要么不出去,要么出去让冷情跟着。”亦子容不容回绝道,“还有,早些回来,这深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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