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也不管这人到底是谁,倒下去就想接着睡。
眼睛还没闭上,他一张英俊的脸就弹了过来,问我,“怎么弄成了这样?”
我不想看他,就侧过身子,囫囵回了一句,“没人关心没人疼,弄成什么样子都不稀奇。”
他顿了一下,传来两声苦笑,“父王两个月前,过世了,我找了你整整一年,好不容易找到你了,你就这态度?”
我脑子里震了一下,父王过世了?
但只是一刹那,那股很莫名的感觉就被一种不以为然所取代,拉了拉枕头,就闭上了眼睛,“他死不死与我无关,反正从我生下来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在乎过我。”
他似乎站了起来,床帘被撩了起来,又轻轻的合上,他好像离开了这里,屋子里传来推开窗户的声音。
“看来这一年,你变了很多。”
屋子里传来了轻轻的窸窣声,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带着很轻的笑声,“你多久没吃东西了,吃点东西再睡吧。”
脚步声又想了起来,“我借厨子的灶台炖了一锅你爱吃的莲子汤。”床帘又被撩开,他做了起来,拍了拍我,“起来喝了。”
有多久没有吃过东西我也不记得了,只知道从我离开登桓山之后,就一直没有进过东西,算算至少也有一月有余了。
但是,我感觉不到饿。
我依旧背对着他,闭着眼睛,有一股悲痛压在胸口,好想哭出来。
我抽了抽鼻子,压低着声音问,“父王怎么死的?”
大哥顿了好一会儿,传来一声极长的叹息声,“方子,他夺了王位。”
忽然间又好想笑,我转过身子,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为了一个的王座,狠狠心连自己的老子也可以杀。”默了一下,冷笑一声,“对于二哥来讲,也许不用狠心就可以做到,你是吧?”
他端着那碗莲子汤,形容看上去很憔悴颓废,伸过手来,舀起一勺莲子汤递到我唇边,“你大可不必如此,父王有他的债要还,方子也有他的罪要受。”
我张开嘴喝了一口,他接着又舀过来一勺,道,“妹,只是苦了你了。”
若是以前,听到这样的话,或许我会有很大的感触,但是现在,我却接受得很坦然,喝了一口,接着问他,“你怎么找到我的。”
他微微一笑,“慢慢找呗,天大地大,我只要去找,就肯定会找到,你大哥生性冷淡,也许你觉得我从不待见你,不过话又回来,不对你话就是置之不理了?”他又笑了起来,递过来一勺汤,“从父王将你送出去之后,我就在找你了,虽然过程是苦了一点,但好歹是找到了,要不是我不在晋宁,方子哪有那么容易逼父王改立他为世子?”
我道:“要不是你不在晋宁,父王也不会落到这样的田地。”
“命而已。”他送汤的手顿了一下,“要是我当初拦着父王一点,你也不会落到这样的田地。”
他看着我的眼睛,目光深远有清澈,“妹,这段时间,你是怎么过的?”
我将他送过来的汤匙推回去,倒下枕头上,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头,“我过得很好……”
渗出的泪浸湿了褥子,我紧闭着眼睛,想起这一年来我经历的种种,我真的过得很好。
我遇到的那些人,经历的那些事,有好的,有坏的,有邪恶的,也有身不由己的,这是我在紫竹苑里不可能经历的,却也让我的人生变得伤痕累累。
大哥没有在话了,也没有在拉我起来喝汤,变得格外渴睡的我在泪流干了之后,慢慢的睡了过去。
一阵轻轻的琴音将我吵醒,曲子很好听,我很熟悉,那是我们北燕国的曲子,撩开帘子,看见大哥坐在圆桌前弹琴,样子很专注。
大哥和我一样,很喜琴,弹出的曲子也很好听,但是我很少听他弹过琴。
“什么时候学的曲子?”我坐在床沿上,看着他的背影,“这首曲子我记得你是不会弹的。”
琴声停了一下,又接着响起,“才学会不久,你听听。”
大哥的声音很轻柔,他话不急不缓,声音也是不高不低,轻柔的声音很容易抓住人的命脉,也许这也是大哥女人缘很好的原因之一。
“你抱着的那把剑已经完全不能用了。”他一边弹着琴,一边对我:“这样一把没用的剑,你如此宝贝它做什么?还有那把扇子,扇骨已经裂了,这两件完全没有了用处的东西,你为何还要带着?”
我站起身来,发现身上的衣衫已经换成了我惯穿的紫裙,目光在房子里扫了一圈,发现姬澈的破烂袍子被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一边的桃木桌上,便起身要去取,对大哥的话只是随便的应付了一句,“那是我的命,自然要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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