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仇恨支撑着这幅躯体,它早已经倒下去了。”我抬头看着他,淡漠笑道,“三年前,你用一杯毒酒亲手杀死了赵冷月,三年后,你是否还是要用一杯毒酒结束这幅躯体?”
他颤了一下。
“如今我该尊称您一声父皇还是应该是太上皇呢?”
“如果你还认我这个父皇,你便听我一句劝,放下仇恨,归隐这寺庙,父皇愿与你一同忏悔,放过别人也放过自己。”
我站起来,咄咄逼视他,“忏悔?父皇觉得我应该忏悔什么?逼疯当朝贵妃?谋害了婉妃?还是把持朝政,唯我是尊,逼得本该安享晚年的开国元老鲁太师只能整日闭门家中就此郁郁不得志?可是父皇不觉得这都是他们咎由自取的么?如若他们没有做过亏心事,没有做过对不起赵家的事他们今天就断然不会有这样的下场,父皇,我本不信命,可我信因果,师傅曾对我过,种得前世因,便要受得起这因果,若是我今生做错了什么,种下了孽缘,那我也甘愿承受下地狱之苦,可是最起码,今生,我让自己无悔,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更要对得起赵家生我养我之恩。”
“到底,其实最愧对你们赵家的人是我,即便要受惩罚也该是我,你若是心有怨怼,那便恨我便是了,何必伤及无辜?”
“当初赵家的一百二十多口人父皇可曾觉得无辜?我嫂嫂与那刚出生的婴儿又可曾觉得他们无辜?他们何罪之有?为何当初父皇要这般伤及无辜?”我强忍着心中的疼痛,硬撑着案几不让自己倒下去。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却又转瞬即逝,随即便恢复往日一贯的冰冷,“既然大错已经铸成,那我便只能让它继续错下去,你若是肯安心与我留在清宁寺修行,往日一切我便不予追究。”
“那,若是我不肯呢?”
“那就别怪父皇对你心狠了!”
整整三日,我不曾离开过房门,门外有专人把守着,每日有人会定时送来一日三餐,无所事事我便也只有拿起桌上的佛经看了起来,累了便沉沉睡去,倒也是难得的清静。
第四日,门外起了动静,有清亮的声音在门外与人嚷嚷,我一听便知道是蓉儿与芸儿。
没有父皇的命令我不得外出,门外的人亦无法入内,但是听得她们的陈述,我也大概知道了外面的情况,如今寺庙外依然跪了两拨人,一拨是魏涵,四爷和八爷等人,一拨便是以太师为首的一干众臣,这些宦官,果然都是墙头草,如今太师找了太上皇做靠山,这些官员自然是跟着一边倒。
如今太师要求处置我,而魏涵他们却是想要力保我,一时僵持不下,太上皇也不曾出面。
窗外已然飘起了雪花,绵绵絮絮,迎着窗子清碎地飘了进来,落了一地的雪白。我伫立在窗前,看着远方一片冰天雪地,不见来路不见去路。
许久,我关了窗子,紧了紧身上的棉袄,如今我已怀了骨肉,不可太过受寒。已过了一日,没人告诉我外面如今发生了什么,或许,雪地之中依然还是跪着两拨人,雪白落了他们一身,亦或许他们已经达成协议,就此将我囚禁于此,此生不得离开这方天地,可是不管如何,我虽身不由己,但我也不会轻易屈服,我不是三年前的赵冷月,不会用此生的屈服换下半生所谓的安宁。
不知不觉中我竟趴着桌子睡了过去,梦里我见到了香儿,她泛白地颤着双唇,紧紧抱着自己瘦弱无力的身体,她,“姐姐,我冷。”
我忽然泪湿眼眶,想伸手去抱她,却发觉怎么也无法接近她,我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身体渐渐冻结成冰,渐渐覆了一层霜,我想喊,却在瞬间惊醒,身上的髦衣滑落,我才发觉原来我的脸上已是一片冰冷。
房门忽然被人推开,我急忙转身暗暗擦了擦眼角,恢复了一贯的淡漠。
一副身影走了上前,在一旁落座,面色沉重,不怒自威,这是皇家与生俱来的气势,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几日听丫头们你吃的清淡,睡得也安稳,可曾习惯?”
“有劳父皇挂心了,一切都还习惯。”
“想必你这几日应该也想清楚了,对于父皇的提议,你考虑得如何?”我看着他苍老却又透着丝丝慈祥的脸,我当真有些错觉他只是个普通的老人,一如他当初的待我如真,当真是有心想留我一条生路,但是一想到梦里的香儿,想起我的父亲我的哥哥,我便惊觉他不过是一个屠夫,手上沾满了鲜血,即便他如何赎罪也不应该可以如此安享晚年,他罪孽深重。
“父皇不是应该有答案了吗,三年前我就给过您答案,现在,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你当真还是要这么固执吗?三年前已经因为你的固执我差点失去了三个儿子,为何三年后你还是这般冥顽不灵?”
“因为我身上流着赵家的血,从父皇诛杀赵家那一刻开始,父皇就应该知道终有一日会有人向你讨还血债的。”
他深深颤了一下。
许久,他深深闭了闭眼,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般,睁眼,挥手命人端了一杯酒上来,酒杯青绿,那是我最熟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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