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过一抹轻蔑而无奈的笑容。这个儿子,确实是太过平庸,连他所的言外之意都听不出来。
这个长进,的可不是太子如今假模假样的虚意奉承。
罢了,既然已经给过机会,后面的事,注定是天命。
圣人并未多,举杯碰了碰太子的杯子。或许是出于对血肉之情的尚未泯灭,圣人开口问:“太子今日想要敬酒,可是有什么话想要对父皇?”
这般柔和的语气,恍若昨日,恍若太子充满嫉妒与懊恼的童年时期。太子摇摇头,“儿臣要的,都已经了。”
生硬而倔强的回应。圣人轻哼一声,将晃到嘴边的酒杯一个回转,递到太子跟前,“太子如此孝心,不如替父皇喝下这杯酒吧?”
此话一,太子几乎立即明白,东宫党的计划失败了。圣人,早就有所防备,今日宴席,不过是瓮中捉鳖。
不知为何,太子忽地觉得解脱,$6a应由他独自解决的事,终究又是被人推着前进,圣人的命令,一如既往,他只要照着做便好。
那一瞬间,太子想起今早躺在陈安怀中时的发抖不安,是啊,他不是害怕谋逆,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害怕失败。平生第一次在圣人面前拿主意,他担心会出漏子。
呵,现在想来,有什么好怕的。看,父皇让他喝酒,本来就该是他自己拿主意喝下的那杯酒,最后终归是由父皇拿了主意。
这一次,太子没有颤抖,他顺从地从圣人手中接过杯酒,就像以前做过很多次的顺从那般,没有丝毫犹豫地一口气喝下。
圣人冷笑,他正准备揭穿这愚蠢的谋逆以及太子拙笨的手段,嘲笑太子连个谋逆都做不好的时候,太子却一把抢过案上的酒壶,按开壶顶,往里面泼洒些许东西,而后一口气仰面灌下。
这一连串动作,仅仅发生在数秒之间。动作快得仅够圣人眨个眼,圣人一怔,酒壶里面,是有毒的。
而从他手中递给太子的那杯,其实是没有毒的。谋逆虽是大罪,但毕竟血浓于水。
圣人上前抢夺,脸上有过慌乱神情。太子口吐鲜血,扯住圣人的袖子,安慰似地同他讲:“阿耶,你放心,我另外又加了些砒/霜,肯定能死的。”只有他死了,事情才能真正解决。阿耶最不喜欢看到的儿子,从此以往再也不会碍眼了。
圣人一震,往前便要喊太医,被太子一把抱住双腿。
圣人回头,缓缓低下身,将太子扶住,声音颤抖,“你大可不必这样。”
太子使出最后一丝力气伸出手,在空中比划着,“阿耶,我只是想做你的好儿子,最优秀的那个。我……我从来没有……“气息越来越弱,圣人不得不低下头去听,听到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没有背叛……阿耶……你要相信我……”
而后,再也没有而后。
太子眼睛瞪着,了无气息。而他的手却仍旧紧紧攒着,四指紧握,大拇指突出,是一个表扬的手势。
皇子们的时候,圣人每次夸奖,便会做出这个手势,朗朗地赞上一句:“我的好儿子!”
圣人撇开视线,朝前一伏,没有半点眼泪,喉头一痒,猛地呕出血来。
史官记载,明庆二十四年六月,仁孝皇太子沈蓦突发疾病,崩于乾天殿,享年三十岁。时月,太子妃王氏自缢殉情,与仁孝皇太子合葬于陵园。明庆二十五年八月,昭宪皇后思子成疾,崩于承天殿,享年四十六岁。
炎热的夏天终是要随着这场风波掀过去,又是一年秋风起。太子的事情,望京城内忌讳莫深,圣人有令,凡妄自议论者,无论世族庶民,一律受舌刑。
九月,梅秾枝前往紫山寺出家,禾生前去送行。
送至山下,禾生劝道:“山上清寒,你修炼几日尝尝鲜就罢,不一定要真的皈依佛门。”
梅秾枝笑道:“难不成我还等着嫁人么?”
禾生自知错了话,低下头来。王爷同她过的,东宫那边,本来是准备行谋逆之事,不知怎地,太子突然崩了。没了辅佐之人,底下之人纵胸怀大志,也毫无用处了。谋逆之事,就这么掩过去了。
皇后虽死,却是带着皇后封号而崩,听是圣人赐她自缢,只是宫间传闻,不可尽信。一场场的风波,归根结底,还是起源于梅秾枝的上告。
圣人失去了儿子,他不能再失去第二个儿子,失子之痛,此刻隐而不发,日后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发作了。
梅秾枝早就想好了,无论怎样,东宫腾出来了,灏哥哥离皇位更近了,这就足够。
她若随便嫁人,日后圣人再行追究之事,定会牵连无辜。且她最想要嫁的人,这辈子已娶了别人,对于世间男子,她已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不如清心寡欲,从此归隐山林。
梅秾枝想起什么,道:“我这一去,也算是为自己赎罪了。”太子之死,她虽未直接参与,却间接害死了他。但愿后半生吃斋念佛,日日为其念往生咒。
罢,她跟随前来迎接的两个道姑往山间路走去,脚步轻盈,无半点牵挂。
禾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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