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道:“我是宜生啊,难道你不记得了吗?”
流匀淡淡的一句话,却是在余音心里炸开了一个大洞。宜生?余音在脑海里细细的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宜生......怎么可能不记得?她不仅记得,还记得很深,印象中最深的,就是那个他仰面坠入悬崖的一刻。人间,那个平日里对着自己冷冷的杀手,却在最后一刻,不放弃一丝一毫拯救自己的机会,即便是死,他都要撑到最后。
余音回归天池之后,不是没有去冥界询过宜生的生魂,只是,都无疾而终了。余音想着,也许,他早就投胎去了吧。
却没有想到,今日,大荒之主、那个神魔、此刻囚禁自己的男人对着自己,他就是宜生。
余音没有话,她不知道要些什么好。
流匀见着余音抿着嘴不话,神情似乎是回到了遥远的千年之前,“大荒之战后,我并没有如四海八荒的人们所盼望的那般死去,只不过是受了伤,身体沉睡了。待我醒来之后,几万年的时光都过去了,四海物是、八荒人非。所以我便下了人间历劫去了。”流匀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般,平淡的有些索然。
然后,他的眼底浮现出一股笑意,他:“即便是在人间,我依旧是一个不讨人喜欢的家伙,杀手,一生的命运似乎是已经注定了的。只不过,我遇见了你。”
余音有些发冷,也有些想哭。
“谁知道当时身为杀手的我是为了什么才喜欢上的你,反正等我历劫归来的时候,还带着人间的记忆,那股对你的想念与欢喜,我曾经想要抹掉,却被自己的内心阻止。我也曾想要忘掉你,可是我不得不千方百计的要得到你。有时候我会想,若是当年历劫归来时,我早昆仑之主一步,那么现在的你,是否已经早在我的身边了?”
流匀看着余音笑,余音有些害怕。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反正你如今便是我的了。”不等着余音回答,流匀突然一笑道。
“我不是你的。”余音有些不可置信的,却又低声道。
流匀挑眉。
“我不是你的,而你也不是真正的宜生。”余音抬头,终于开始正视流匀,声音也渐渐的大了些,“宜生不会如你这般对我,宜生是最温柔的人。”着,余音有些红了眼。
流匀有些诧异,却凸自的笑了笑,“丫头,那是你从来就没有了解过宜生,若是当年没有茹皇后那个女人多生事端,你以为宜生会老老实实的祝福你与夏国之主吗?”
流匀的话带着一丝冷然,余音有些惊愕。
流匀见着余音的惊愕,却不给她丝毫的喘气之息,“宜生就是我,我就是宜生。我今日全同你讲了,也是因着我想要告诉你,我对你的喜欢不比那个男人少。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又有什么关系?人已经在我身边了,至于心......百年不行就千年,千年不行就万年,反正我们的寿命无穷尽。”
余音心里最后的一点念想也没有了,此刻,她已经分不清宜生和流匀了,是那个人间冷冷的却会关心自己的杀手、还是那个从五魔魁手里救自己出来的温软男人、亦或是那个身为司命天君的男人......
谁都不是,谁也不是,余音只知道,眼前的是那个神魔,是那个曾经搅得四海八荒混乱不堪的大荒之主。
“即便你将我困在身边千年甚至万年,你对于我来,也什么都不是。”余音低垂了眼,低声道。她竟才明白,这个人是如此的执着。他以为只要将自己捆在他的身边,终有一天自己的心就会随着他了?余音向来晓得自己是愚笨的,却不曾想,鼎鼎大名的大荒之主竟也如此的痴傻。
流匀笑了,“我等你,若实在是不行,那我便抹了你的记忆,相比起来,一片纯白的人更容易爱上人吧?”
流匀的轻巧,但是余音听得却心惊。
男人似乎是随口一,但是经过这几日,余音已经晓得了他到底是有多么的决绝与残忍,若是他想,绝对能做出这种抹去自己记忆的事情。余音刹那间白了脸,以流匀的实力,若是真的想要自己顺从于他,可以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这般一想,余音只觉得心如死灰,不是怕自己在流匀的身边变心,她对东陵的心不会变,她怕的只是,某天一觉醒来,自己已经变成了了另外一个人,一个不记得自己,不记得东陵,不记得九天之池的,大荒之主的傀儡。她突然从心底升起的一股惧怕的心,是怕自己不再是自己的时候,就像是流光一般,自己全然不知自己遗忘了些什么。那段为流光的日子,还有桀虞、东陵来不放弃自己,可是若是在流匀的身边,那自己便终究只会是沦为流匀的玩物。
这一刻,余音再也没有抱着意思的侥幸,充斥于她心间的,只有无尽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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