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慧觉和尚听房遗爱自报山门,得知眼前的竟然是公主和驸马后,诧异之后,嘴上虽然客气,但神色中多了几分冷淡。
老和尚是在鄙视自己,一个赈灾的钦差,不去管城中正在受苦受难的百姓,自己带着老婆优哉游哉地来拜佛烧香,还要求财,算怎么回事?房遗爱心中明白,不怒反喜,看来自己没有来错地方,找错人。
本来嘛,古代的寺庙、古代的和尚才是真正意义上秉承佛学、大慈大悲、普度众生的净地和使者,而他穿越前那个时代的寺庙和和尚早就该带上一个大大的“伪”字了。
“大师,今日晚辈前来,一是礼佛,二是为了眼下扬州的灾民来向大师就教的。”房遗爱开门见山道。
慧觉和尚一愣,随即脸上舒缓开来,合十道:“驸马请讲。”
“可否借一步说话。”房遗爱笑道。
“贵客来访,自当禅房奉茶。只是……”老和尚把目光移向高阳公主。
房遗爱会意,便请公主随知客僧在寺中各处瞻仰,自己则随慧觉大师出了宝殿。
越向深处走,古树越多,参天蔽日,阴森清凉。踩着生满青苔的碎石小路,慧觉和尚把房引房遗爱来到山门三进出的一个小院,院内景山耸立,池水清澈,石阶干干净净,两棵参天古柏下,掩映着一座精致的瓦舍,门上悬有黑底金字一块匾:清心斋。东面院墙处有一口石井,一个小和尚正井边汲水。意外的是,井边墙上题着几行大字,显得有些突兀。房遗爱心中好奇,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此乃前些年一香客所题,老衲参之不透,驸马家学渊源,不知能解惑否?”慧觉和尚边说边走向墙前。
房遗爱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心中叫苦,但老和尚已经走过去了,也只得跟了过去。定睛朝墙上一看,还好这些字还都认识。
墙上题云:“一人堂堂,二曜重光。泉深一尺,点去冰旁。二人相连,不欠一边。三梁四柱烈火燃,添却双勾两日全。”
看罢,房遗爱略一沉吟,慢条斯理道:“一人者非大字乎?二曜者日月,非明字乎?尺一者寸土,非寺字乎?点去冰旁,水字也。二人相连,天字也。不欠一边,下字也。三梁四柱烈火燃,无字也。添却双勾两日全,比字也。连在一起便是‘大明寺水天下无比’八个字。”
慧觉和尚听罢,对着墙壁复读一遍,恍然赞曰:“驸马才智过人,佩服佩服”嗟叹不已。
“拆字解谜,淫巧小技,不上大雅之堂。”房遗爱摆手客套,心中暗道:运气,运气
房遗爱之所以能解此谜,是因为他本就知道这个谜底。扬州离他穿越前的家乡不远,大明寺他也来玩过几次,其中有一次,导游介绍到大明寺泉乃天下第五泉时讲到过这个谜面和谜底。
“此乃一泉井,泉水清冽甘甜。”慧觉和尚指着石井说道。
“大明寺无双之水煎茶,看来晚辈今日是有口福了。”房遗爱笑道。
慧觉和尚呵呵一笑,将房遗爱让入屋内。
落座过后,小童奉上用大明寺水所沏之茶,果然香浓。
饮过茶后,慧觉和尚用探询的目光看着房遗爱。
房遗爱先客气道:“晚辈见贵寺前搭有粥棚,庙宇内也收留了不少难民,在此,晚辈先要好好谢谢大师。”说罢,拱手施礼。
慧觉大师口诵佛号道:“此乃佛家应尽之本。”
接着房遗爱言归正传,将眼下灾情、赈灾的难度以及在长孙操面前夸下的海口,毫无保留地一一讲述了出来。
慧觉和尚听罢甚感诧异,这赈灾之事乃官家之事,干嘛来跟他这个方外之人说得这么详细?但他又是个热心的和尚,也感念房遗爱的坦诚,略略沉吟,便道:“驸马是要向大户富商们筹集购粮巨款?这可是与虎谋皮。”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房遗爱微微一笑。
慧觉和尚听后,一阵沉默,半晌闭目手数佛珠后,忽然睁开眼道:“驸马行事,辟俗出奇,但出奇必须要制胜,不知驸马有几成胜算?”
“若是晚辈自己,毫无胜算,如若得大师相助,则有十成胜算。”房遗爱不慌不忙地说道。
“赈灾救人,老衲焉敢辞也?”慧觉和尚哈哈笑道:“只有一点,天下只有和尚向人化缘的,可没有向和尚要银子的道理。”
这老和尚倒是风趣房遗爱大有知己之感,笑道:“古人有云,一字千金,晚辈看来,大师所说的话,一字又不止千金。”
“贫僧不懂。”慧觉和尚道。
房遗爱近前去,压低了声音,与慧觉和尚耳语片刻,慧觉和尚顿时眉宇开朗起来。
一老一少,一僧一俗,甚是投缘,密议了小半个时辰,房遗爱这才告辞离去,携高阳返回竹园。
是夜,长孙操正在听下属汇报今日城中的灾情汇报,忽然下人禀报,说是钦差大人送来请柬一份。
长孙操接在手中,打开一看,只见印得精致:
淮南道扬州大都督府长史长孙操大人:
扬州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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