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年过去,直到现在,白墨依然会时常想起高一时候的这个晚上,这桌饭。
笔尖一顿,看着笔下的文字莞尔,阳光透过茂密的叶,斑驳明媚,又是个意外的惊喜,穿透厚厚的雾霾,洒满心尖的角落,角落里一点尘埃多么微不足道,忽而觉得世间那么多不幸,自己不是最坏的那一个。
只是,有的时候,世界热情不够。
陈翔的歌《如果没有遇见你》
该如何遇见你在你责备的眼里你还有没有力气穿过孤单的四季一起等雪后天晴如果能遇见你在我哭过的心里你还会不会同意原谅曾失明的心一起去寻找相信有的时候世界热情不够天使也会在云端难受人生的长路没人教你走惊慌的孩子找不到出口紧握拳头你害怕了多久哭红眼睛纯净了宇宙人生的长路让我带你走回家的灯火伴飞鸟温柔
这些年,白墨一直纠结的问题,不是白磊和陈芬离婚抛下她,不是白磊带人来家里闹事,弄得鸡飞狗跳。是自始自终,白磊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做错,感情的龟裂是婚姻的尽头却不是出轨的理由。哪怕出言辱骂,哪怕拿刀动棍,她都可以一笑泯之,出轨,是白墨心中最边缘的底线,她此生唯一不会原谅的罪。
白墨掏出手机,里边有几个未接,都是蓝书打来的。
她擦了擦脸颊回拨,很久才接通,白墨深深吸了一口气,“小舅舅。”
那头十分嘈杂,蓝书的声音显得不真实,有点微喘,“阿墨,你在哪?”
“刚刚在教室补作业,忘了时间,正准备回去。”
蓝书指尖有些颤抖,意识已经不太清晰了,只觉得浑身发热亢奋,他咬着牙,怕细碎的喘气让白墨察觉到异样。“我,我今晚可能,没法回去了,你记得锁门,桌上有菜……”仅一句话,浑身如雨淋般缩成一团。
“你的声音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蓝书些微痉挛,已经没法回答了,手机被夺走,阿随的声音插进来,“马蒂尔出了点事,有几个b中的学生故意砸场,我送老板去医院。”
白墨焦急:“我小舅舅受伤了?”
阿随的声音带点阴阳怪气的嘲讽:“受伤?呵,如果光是受伤就好了,你舅舅额头破了一个窟窿,不仅如此,他还吸了……”
“滴滴滴滴滴……”
电话被掐断甩在出租车后方座椅下,蓝书汗如雨下,紧紧攥着阿随衣角,手臂青筋暴起,指甲根.部因为太过用力泛起一层青白。“别,别和她,她说。”
白墨不放心又拨了一次。
“我小舅舅呢?”
阿随复杂地看着身边承受着煎熬的人,“他没事,就是额头被玻璃渣子划了一下,你放心吧,今晚你的手机一直没人接,他很担心你,你早点回家。”
白墨握着手机心乱如麻,一方面是担忧蓝书,一方面是不知道怎么处理和邹辰的这段关系。
本来以为已经消停了,已经两清了,没想到周一才到学校就又爆出一张帖子,连蓝书的咖啡吧也被人砸。邹辰虽然和家里的关系闹得十分僵,不愿提及,白墨却一直知道,他家里头是有后台的,他那些铁哥儿们肯定也不例外,却没有想到能够明目张胆到这地步。
阿随一说到b中,白墨头一个想起的人就是汪泉宇,接着是韩小曼。她拧着眉,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疼,只觉得累,脑子累,身体累,心更累,就像身上压着十层重重的湿棉被,铺天盖地没留一丝空隙让她喘息。
白墨湿润的指尖滑过屏幕,按动了11位数字,已经删除了备注却熟记于心的号码。
“你在哪?”
邹辰一愣:“在公寓。”
白墨捏紧手机:“等着,我有事和你说。”
邹辰有点欣喜:“刚好我也有事和你说。”
……
从b中回来后,邹辰就没有去学校上课,也没有回租的房子,心头很乱。他回了那个大大的空荡荡的房子,把自己关在房里。
屋子里黑色的窗帘拉着,邹辰就坐在冰凉的木地板上,靠着床边。
不知道坐了多久,也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困了就迷迷糊糊睡过去,醒来就继续喝酒,胃里头没有一点东西,房里酒气熏天。满屋子狼藉,地面到处是酒瓶子,开过的,没开的,满瓶的,喝了一半的,立着的,躺着的,横在正中央的,滚进床底的,到处都是瓶子……有啤酒,也有他爸珍藏在柜子里十几年的白酒,也有他妈时而拿去应酬的红酒,就那么败家的全倒进胃里。
胃里头那点汤水早消化掉了,空囊囊的,被酒精灼烧着一阵一阵搅疼,像是拿着电钻子在里边开了个洞。
就那么浑浑噩噩几天,他脑子里一直萦绕着汪泉宇那番话。
直到几天后,茹姨来家里打扫卫生,发现邹辰那屋有动静才试着敲敲门。
“小辰,是小辰吗,你回来了?”
邹辰睁开眼,眼角一片酸涩,就像无数尖锐的玻璃渣子蹂躏他眼睛后方的筋脉,他用手使劲儿摁了摁才缓过来,撑着床边站起来,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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