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筱苒匀了匀气息,道:“不必多礼,本宫还要谢你才对。”
嗣音道:“夫人不必言谢,臣妾只是奉皇上的旨意前来探望您,皇上说您有话要对臣妾讲。”
“皇上?”年筱苒不解,本能地摇头否认,“本宫不知有这件事,本宫也没什么话……”
难道,他是要自己向梁嗣音道歉?他……到底还是不愿替自己隐瞒这件事,到底还是要让自己的恶行曝露在人前吗?
彦琛你好狠,你好狠!
不对,梁嗣音不是在冷宫吗,她怎么可以随便出来?
年筱苒倏地瞪起她,“你和皇上……没事了?”
嗣音微微一笑,说:“本来就没什么事,都是误会来得,还要多谢夫人提醒皇上那条披帛的事。所以皇上恩准臣妾今日离开冷宫,一是探望夫人,二来求夫人多说一些那晚的细节,如郡王妃、如刘婉仪,您和她们是如何遇上的,而她们又说了些什么。”
年筱苒怔住,半晌才问:“皇上让你来是为了这个?让本宫跟你说这些。”
嗣音颔首,亦笑道:“不过夫人看起来气色不佳,今日若没有精神,臣妾自当改日再来。”
“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皇上是什么意思?”
“皇上恩准臣妾自行调查此事,还臣妾一个清白。”
“你不恨本宫当日指证你?”
“夫人所言都是眼见之事,并无刻意针对臣妾。”
“你倒大度?”
“并非臣妾大度,若论佛语所谓大度,当不再追究此事。但臣妾没有这样的菩萨心肠只是就事论事,算起来夫人也是受害者,无故被卷入事端。”嗣音始终微笑,始终是平和的口吻,却对答如流反应极快。
“你……咳咳……”年筱苒有些嫉妒她这模样了,一心急本想说“你如今伶牙俐齿了”,没想到竟咳嗽起来,真真是不让她占一点上风。
嗣音忙道:“夫人多保重,臣妾这就告退,您好生歇息。”
年筱苒咳了半日终平缓下来,老实说又让梁嗣音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她心里很恨,可有什么办法呢?自己这身体,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走吧,本宫今日什么也不想说。”她冷冰冰地驱逐嗣音,更似幽恨般看了她一眼。
接到这样的目光,嗣音心里一颤,她并不怪年筱苒无情无礼,而是觉得从这目光里透出的东西似曾相识,仿佛在哪里见过。
“臣妾告退。”嗣音行礼罢,悄然离去。
梨乐让小宫女照顾主子,亲自送嗣音出去,果然见外头是有两个方总管身边的小太监等着的,她无不感激地向嗣音致谢,更背着主子道:“如果梁婕妤还能来,求您时常来。夫人若一时好不了,最可怜不过小皇子了。难得梁婕妤能哄得小皇子睡着,奴婢们真的束手无策。”
嗣音却道:“可惜我并不能时常出冷宫,今日是有皇上的旨意的。那首歌谣我也教会了梨安,如果往后还哄不住,你们去找方总管,他会想法子安排。自然盼望夫人快些好起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多谢梁婕妤。”梨乐感激得都要哭出来,嗣音仍是微笑,带着拿两个小太监走了。
梨乐回来时,年筱苒已闭目养了一会儿神,她知道梨乐一定跟嗣音说了什么,许久后养回了些气力,才道:“往后不许你们多此一举,我还没要到死的地步,不许你们去求别人,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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