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笙与莲冲进屋内,只见一个邋遢老头捋着脏兮兮的胡子立在那,一副得意的模样,而他们家主子则半跪在地,对这老头毕恭毕敬,这可是连对皇帝都不曾有的。这究竟是何许人也?两人顿时瞪圆了眼,僵在当场。
莲忽的一个激灵,指着老头儿惊呼一声,立即也跪下来了,还扯着禄笙。一开始禄笙是老大不情愿,但见主仆二人都如此恭敬,他是太监出身,这点眼力劲儿还是有的。谁知刚跪下,就听苏凡烟道:“徒儿拜见师父。”
老头儿这才露出玩味的笑容,看了两个仆人一眼,拉着苏凡烟起身道:“起来罢起来罢,你知道为师不兴这个,你有这个心,为师知晓便可。”
禄笙一愣,顿时明白过来。哦!这个看起来邋遢不堪的老头子竟就是世人传的半仙,灵机子!一下子便恭敬起来,再不敢起杂念。
“师父何故来此?”在苏凡烟看来,自己的师父从来都是行踪飘忽不定,有时候一年能见上个三五回,有时候三五年都不定能见上一回。且师父不会无缘无故来找自己叙旧,灵机子素来潇洒,从不是个念情的人。
“哈哈哈哈。”灵机子大笑,指着苏凡烟道,“为师是为你而来呀。”
“为我?”苏凡烟不解。这柳卿云当年也是师承灵机子,且是灵机子最上心的一个徒弟,依照灵机子的灵通消息,他该早是知道了柳卿云的噩耗。怎么的连半分悲伤也不见?
灵机子忽的叹了口气,道:“是啊,你们两个都是为师最为心疼的徒儿,如今一个下落不明,一个深锁闺中独自哀伤,为师心疼啊,怎还能袖手旁观?”
苏凡烟却立即就抓住了他话中的意思,一双美眸登时明亮起来,道:“师父您是一个下落不明?”
灵机子转头一笑,皆是一副老顽童的模样,他笑道:“柳儿没死,又不见人,可不是下落不明么?”
苏凡烟一下欢喜的不知该什么,只望着灵机子,眼眶湿润。灵机子见不得她这副模样,摆摆手,似是不耐烦道:“好了好了,你且收拾收拾行囊,去北疆罢,定能把她寻回来。”
“那……师父呢?”
“为师要先行一步,不然便是你到了也不定能寻到人。”灵机子罢,就要走。
苏凡烟拦下他道:“师父远道而来,且又是因为徒儿,怎好意思就这么让师父走了。师父平生也就好那一样,徒儿早已备好,就等着师父随时恭候。”
灵机子一听,迈出去的脚立即就缩了回来。一副得逞的笑容道:“那……为师就再留一会儿?”
苏凡烟点点头,吩咐道:“莲儿禄笙,快去准备一桌好菜。师父,请。”
灵机子本就不是拘礼的人,既然答应了就随着苏凡烟而去。待桌上佳肴满目,苏凡烟又亲自去取了一坛女儿红来,当年本是嫁妆之一,柳卿云又不好这口,便给灵机子留下了。此刻正好拿出来,叫灵机子喝了个痛快。
“嗯,好酒好酒啊!这必是二十年的陈酿!”灵机子喝的赞不绝口。
苏凡烟就在边儿上安静的陪吃几口,末了给灵机子添酒水。几碗美酒下肚,灵机子打了个满足的酒嗝,指着苏凡烟摇头道:“你这女娃娃啊,算计都算计到师父头上来了。罢,还有何事要求为师的?”
苏凡烟见灵机子依然猜透,便放了酒坛,起身跪下。灵机子也不阻她,只看着她,听她一字一句道:“请师父,杀了霍红颜。”
灵机子面上一愣,心里却是一惊,登时眼中神情就寒了一半。当年给这三个娃娃批命时,灵机子便算到有此一遭。没想到,即便自己来了也于事无补,不但没有改变,反而应验在了自己的身上。苏凡烟眸子中的情意,已然不是恨,而是决绝。她定是想明白了,想清楚了,才会出此番话来。
苏凡烟见灵机子不应,便也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只等灵机子给她个答案。
灵机子仰头喝下一碗酒,长叹一口气道:“你便是跪烂双膝,为师也不会答应你。”
“为何!”苏凡烟惊呼。
“皇帝把霍红颜接回了宫中,并留在了倾颜宫,以你的聪慧怎会看不明白?倘若为师真的手刃了她,你以为柳儿还能回到长安么?”灵机子双眼微眯,缓缓道,“你可知,皇帝已经想娶她为后了?”
“什么!”苏凡烟又是一阵惊呼。
苏凡烟一阵愣神,灵机子也不急,等着她慢慢滤清思绪。半响才唤道:“烟儿。”苏凡烟这才回了神,勉强应了一声。
“你可曾记得,当年你对为师许下过什么愿望?”灵机子此时眼中满是关爱,这孩子他是真心喜欢,与柳卿云不同,柳卿云命中带煞。可苏凡烟本可置身事外,却硬生生的陷了进来。
苏凡烟眸子一亮,接着又黯淡下去,她道:“我只愿一身逍遥山水,畅快人生百态。”
灵机子一声叹息:“如今你可还愿?”
“师父,我……”苏凡烟自知以是不可能,话也不下去。
“为师早嘱咐过你,不可动心,以为你两是女子便可放心离去。到头来,都是为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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