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到还没有上学,她就是在桃夭村长大的。那时候爸妈在石羊市,只带着妹妹,把她寄养在姥姥家。
姥姥和姥爷两个人在桃夭村生活,因为舅舅和姨妈也都在城里。姥姥和姥爷带着她这么一个外孙女,十分疼惜,在桃夭村的日子,是她最开心最无忧无虑的时光了。
桃夭村遍种桃树,农人每年依靠卖桃子获得额外的收入,正当初夏,桃子结满枝桠,粉红壮实的已然成熟,农人都忙着摘桃卖桃。
安真心没有丝毫预兆,突然回到姥姥家,姥姥正在院门前择菜,姥爷坐在门廊吧嗒吧嗒吸旱烟。
她拖着行囊走到门口,叫了声:“爷爷!姥姥!”
两位老人看着走近的外孙女,都是一惊,随即喜得不知怎么才好。姥爷接过行李,姥姥握住她的手,都是一叠声地问着:“好孩子,你怎么回来啦?不声不响回来啦?”
安真心笑着,搂着姥姥道:“我想回来就回来了,临时决定,所以没告诉你们。”
姥姥抱着她的手,向屋里走,又问她安真意和妈妈,安真心随口自己一个人回来的,没跟她们一起。
中午,吃了姥姥做的农家饭,菜好吃,鸡蛋也格外香。因为姥姥和姥爷年纪大,种不了桃树,所以姥姥到隔壁三婶家要了一篮子桃子专门给她吃,新摘桃子特别甜,那是唯有桃夭村才有的味道。
吃得很饱很撑,和姥姥姥爷了话,便去床上睡了。窗外的洋槐树洒下一片阴凉,风送来淡淡的花香,她原本失眠了许多个夜晚,这时候就沉沉地睡去了,梦里就好像睡着在宇宙不知名的某个黑洞,安静得不似在人间。
睡了老长老长的一觉,才蓦然醒来。姥姥在门前阶下戴着老花镜给姥爷做鞋子,听到脚步声,回头来笑道:“晶晶睡醒啦!”额上的皱纹都透着宠溺和喜悦。
安真心看着姥姥开心的笑,又听她叫着她最初的名字,心下一酸,随即撇开脑中一闪而过的某人的身影,笑道:“我爷爷呢?”
姥姥丢下鞋子,古铜色的手抓住了她白嫩的手臂,叫道:“走,咱们也去转转,你爷爷午觉睡起来就到桃林里头转去了!”
安真心跟着姥姥,一路穿过邻家,挨个叔叔婶婶大爷大妈地问候过去,到了田野里,一片桃林望不到头。
正值头一批桃子成熟的时候,桃林路边都是摘桃的筐子,收桃的贩开着车来,地头很是热闹。
安真心挽着姥姥,一家家的桃子赏过去,最后停在二大爷家的桃林边,姥姥:“你瞧,还是你二大爷家的桃最大最好看,吃着也贼甜,去吧,到林子里给你拣最好的摘上一篮。”姥姥递过手中的篮子,叫她不要客气。
时候她和村里的屁孩等到桃子一熟,拣着最好的去摘,大多时候是偷,爬树摘桃那是驾轻就熟,有时候弄了一身的桃毛,痒得全身都起了疹子。但这时候让她去采,她倒有些不好意思。
正踌躇,桃林里闪出一个五十多岁,个子高高的农人,头上戴着草帽,姥姥笑道:“看,这不是你二大爷!”安真心赶紧叫道:“二大爷。”比记忆里的确老了,鬓边已添了白发,她时候在村里顽皮,二大爷还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
二大爷笑道:“嫂子,哎呀!这是孙女回来啦!晶晶?是吧!好几年二大爷都没见你啦!”
姥姥笑道:“那是,孩子出去了就忙了,凑巧今儿回来,到你家摘桃吃!”
二大爷大手一挥,笑道:“摘啊!看上哪个摘哪个,拣大个的摘!”
安真心和姥姥摘了满满一篮子桃,放在树下,一直转到了远处邻村地界,才折回来,这一路上碰上谁,姥姥都要笑着自己孙女晶晶回来了,各路邻居村民都问候闲话一番。
提了桃子回来,已是晚饭时分,姥姥做了饭吃过,安真心就和姥爷坐在院子里,躺在凉椅上话。
夜空月朗星稀,墨蓝如钻,她静静仰望着星空,郁结的心胸自去郁结,她只不去想,就觉得好过一些。
这么在姥姥家住了一个星期,每日里晨起晚睡,看看书,逛逛桃林,也遇到了几个童年玩伴,都已结婚生子,孩子就像他们时候一样,在桃林里头跑来跑去乱窜,结实敏捷,跟猴一般。
桃夭村的辰光仿若是静止了,时间在这里没有多大的意义,有的就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她都不需要作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罢了。
这天傍晚,读了一下午的书,便去桃林边转悠。
天气晴好,天边云蒸霞蔚,一大坨火烧云红得绚烂,染得半边天都是红的。
转悠到南边的一片桃林,林中有水泥马路,是运输的通道,南边的这条马路牙子上,家家户户摆满了新摘的桃子,贩的货车一字排开,在路边用大称过斤两收桃。
安真心一路走着瞧热闹,遇见熟识的大妈大婶,就塞给她一个桃吃,吃了三个,实在吃不下了,手中各拿着一个。
一辆蓝色卡车装了半车的桃子,还在过秤收桃。一只桃筐不心撞破了,滚了一地桃子,众人纷纷俯身捡拾,有过路的车子被挡住了一串,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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