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周铭昶都没有回来,安真心给他打过几个电话,他都没有接。
这天下午上完课,出了教学楼,心慌犹疑,站到一棵夹竹桃树下,避开渐渐炎热的日头,又给他打过去,打了一遍,是无人接听,打到第二遍,响了许久,心下已然失望,却忽然接通了。安真心连忙道:“喂,喂?”听到那边有回应,含嗔问道:“你怎么啦?这几天都在干嘛?为什么都不回我电话?”
周铭昶电话里的声音低沉模糊,仿佛郁闷乏力,又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我在忙,很忙。”顿了顿,安真心听他不似往常,语气格外疏离冷漠,她心中动气,但听他貌似平静的语气下潜藏着更多无奈,不知他这几天有什么事,一时没敢打断,周铭昶继续道:“以后我都不会给你打电话了,你也不要再打来了,我们分手吧。”
这几句话完,安真心猛然心里一揪,随即觉得好笑,好笑之后又是心慌,心慌未几,便被一阵汹涌澎湃的伤心淹没,许久,她才艰难问道:“为什么?你不是……”
“我做不到了,就这样吧,以后我们不要再联系了,新买的别墅归你,你今天就从我的公寓搬走,把你的东西都带走,不要再回来,听明白了吗?”
周铭昶的声音仍然遥远低沉,但他的话就好像在一件极普通的事,他这么,她就该这么做,就好像一个通知,一个简单的命令,她执行就好。
安真心在树下凝成一尊雕塑,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等她明白过来,那边已经挂了电话,她站了许久,直到腿都麻木了,还是不能相信,握住手机,又慌忙拨过去,拨了几遍,都是系统的声音提示“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似乎哭也哭不出来,反而是自轻自贱,只是脑中嗡嗡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凭着一股直觉,出了学校,打了车,来到他的公寓。
越是走近,越是心有所期,期盼他在,他在卧室睡觉,在书房忙碌,在客厅看电视,可是走到门口的一瞬间,自嘲这一切当然全都是白日幻想!
打开门,屋里一切依旧,阿姨打扫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她坐在沙发上,恍如梦游。他分手,他要她搬走,他不要再联系了?那,那些允诺、许诺和承诺呢?她都没有机会质问他,那些都算什么呢?
泪迷蒙了双眼,似乎在脸颊上热乎乎地流淌,不知道坐了多久,她想到他的话,他要她把她的东西都搬走,再也不要回来!
这已经不是她可以待的地方,这里只是一场噩梦的焚烧炉。
她起身去收拾东西,她的衣服,她的牙膏牙刷,这些她都要,如果不要,他也许会丢掉,也可能会被后来的女人鄙夷地丢掉。
衣服和日用品装了老大一包,书装了一大箱,还有什么?
她的脑筋似乎生锈了,不能转动,只好走来走去找,瞧见客厅几上的照片,立即伸手拿起抱入怀中,转到卧室,床头柜上那只傲然蹲守的老虎,那是她抓回来的,从她第一次来他的房子,就发现这只老虎蹲在床头,虽然他要了,她也当送给他了,但此时毫不犹豫,抓起来伸手轻抚,要带走它。
将相框和老虎装好,似乎再无想要带走的东西,她从包里掏出车钥匙,门钥匙,还有新装修好的别墅钥匙,一字排开,放在客厅桌上,拖着一个大包,一箱子书,往门口走去。
回头望一眼是不必了,就这么走吧。
安真心一路拖着行李,拦了辆出租,回到了鹿华学院附近的公寓。
一场梦结束,就算是噩梦,也终究要跳出来!她在卫生间上厕所的时候,坐在马桶上哭得声嘶力竭,最后得出了这个结论。
身心疲惫,脑中如浆糊一团黏稠,所以打起精神,搬着水盆抹布,将屋中所有犄角旮旯擦洗一遍,一直擦洗到夜里十一点,热得满头是汗,浑身粘粘的,到卫生间哗啦啦洗了澡,出来倒头到床上睡了。
当然睡不着,翻来覆去,辗转反侧,一夜漫长,却不知不觉就看到了窗口发白。
早晨,挣扎着爬起来,草草洗漱了去浮云大学上课,挨到下午,脸色黄得厉害,师姐问她要不要陪她去校医院,她赶忙拒绝了。
回到公寓,倒头便睡,也不想吃,也不想喝,只觉得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就好过许多。但昨晚虽然一夜没睡,头脑发困,身上酸软,却仍是睡不着,脑中只是萦绕着他昨日决绝的话。
又哭了许久,就半睡半醒着,窝在床上,不晓得时间是怎么一秒掰成几瓣,只见窗口暗了,黑了,又亮了。
这一天是在鹿华学院有课,强打起精神,洗了澡,敷了点粉,遮掩憔悴。上了两节课,到第二节还是差点摔倒在讲台上。
去吃饭,一口也吃不下,还是回来睡觉,不知道睡到何时,头晕得厉害,身子发烫,想想,这么不吃饭一定会生病的,她爬起来给柯悠打了个电话,柯悠道:“我正想晚上找你呢!等着啊。”
柯悠来时带了粥,灌汤包子,安真心爬起来,勉强喝了几口粥,还是吃不下,只觉头痛欲裂。
柯悠抚了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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