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的开始,竟是延续一生的命运……
山洞里,她小心翼翼的为他上药……明明受伤的人,是他,她清丽的小脸上皱紧的眉头,却仿佛那一刻,她比他更疼……
望着她近乎心疼的模样,宇文熠城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冲动,从今往后,他绝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到他……绝不会让她再为他担心半分……
可是,与此同时,他却又是莫名的贪恋着那一刻的时光,他甚至觉得连这样的受伤,都变成一件可以期许的事情……因为这样的话,他就可以看到她为他担心,为他心疼的模样……
这样被人在乎着的感觉,他从来不知道竟是那样的美好,甚至是甜蜜……
其后的三天,她与他就藏身在那个狭小的山洞里,喝的水是山洞外的清泉,吃的东西是泉里的各种野生鱼类,那个女子很爱笑,并且一直致力于想要逗他笑,给他讲过很多或幼稚或无稽或稀奇古怪的事情;也曾在被蓦然窜过的蛇吓得一下子扑进他的怀中;更曾在料峭的寒夜里,不知不觉的靠近他,与他相拥而眠……
那小小的山洞,于他和她,就像是纷杂乱世里隔开的一小方安稳天地,这里没有争权夺利,没有勾心斗角,更没有你死我活的血雨腥风,有的只是他和她两个人……仿佛两个人,即是全世界……
宇文熠城心中甚至偶尔闪过,也许就这样安稳平静的过尽一生,也并不是多么可怕、多么不甘心的一件事情……但是,这样的念头,也仅仅只是一瞬……搜寻而来的端王的人,很快就打消了他所有的不切实际……
他早就该知道,没有看到他的尸体,他的那位皇兄,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看到那群出现在山洞外的刺客,他并不怎么意外。
来的有五六人,皆是黑衣蒙面,手中兵刃铮亮,泛着嗜血的寒光。那个女子显然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局面,怔怔的愣在原地。
若是没有受伤,对付这些人,宇文熠城自问或许还有胜算,但如今他伤势未愈,援兵也未到,他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将那个女子护在身后,纵身一跃,浅蓝色衣衫在黑衣白刃之间辗转,惨烈的杀戮、飞溅的鲜血,似乎吓坏了一旁怔立的女子,清丽脸容如纸一般苍白。
被她细心包裹好的伤口,早已崩裂,体力渐渐不支,宇文熠城不知自己还可以撑得了多久……第一次,他怕他护不了一个人……
当他奋力将刺向她的一剑挡下的一刻,宇文熠城几乎本能的一把将她推出山洞,“走……”第一次,他那么怕一个人受到伤害……
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一股难言的失落,蓦地涌上他的心头……他不想连累她送命,可是,当她真的离开了之后,他却又不可抑制的希望她能够留下……他本该早已习惯了一个人对抗全世界,除了他自己,没有人可以完全相信,亦没有人可以完全依赖,因为在这个世上,他唯一能够确定的,只有他自己,他仅有的也不过只是自己罢了……
他迫着自己冷下心肠,迫着自己将那个女子当成不过一个萍水相逢的路人,迫着自己专注于眼前非生即死的残酷厮杀……
血越溅越多,早已分不清是他自己,还是敌人的了,疼痛已渐渐麻木,剑招越来越滞重,死亡的气息,越来越近……
眼看着刺客举刀砍下,宇文熠城却毫无办法……这一次,他想,他真的要死了吧……
意想之中的疼痛,却没有降临……近在咫尺的刀锋,像是被骤然静止的时间顿了住,持刀的蒙面人,眼中流露出对死亡的强烈恐惧,放大的瞳仁涣散,在他面前轰然倒下,露出身后一袭月白衣衫的女子……面容苍白、青丝如瀑,染了惊慌与无措的澄澈眼眸,似天边最璀璨的星;握在轻颤的指尖的发簪,犹在滴血,一滴一滴,烙进宇文熠城的心底……
她回来了……她没有走……
她原本有机会逃走的,可是,她却回来了,陪他一起面对未知的死亡和杀戮……宇文熠城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回来,也不知道,当看到她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刹,他蓦然一滞的心跳,究竟是为何……那个时候,他还不明白,那就是心动,那就是爱……
他用了许多年,方才明白,早在她从水中救起他的那一刻,早在她小心翼翼的为他上药的那一刻,早在她去而复返的那一刻……他早已爱上了她……
但其时,他却对一切一无所知。其时,他还有许多自以为更重要、更想要的东西去争夺,从而忘了,原来,他此生最想要的,其实从一开始就在他的身边,一直就在他的身边……曾经那样的触手可得,却被他轻易的舍弃,直到有一天蓦然失去,方才明白,他竟错过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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