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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当他傻了或是嘲笑或是叹息一番久而久之都不去理他。只有楚翔自己明白他不相信符陵已死或者说他不能相信符陵已经死了他只能欺骗自己符陵还在远方打仗总有一天会回来不然他没有勇气再多活一天。
秋风又起楚翔这日仍是身着单衣出城守候。但这北方的气候变化得快早上还是万里无云秋高气爽刚刚过午却刮起了大风。狂风呼啸着卷起铺天盖地的沙尘噼里啪啦地打在身上很快衣服、鞋袜、头脸都落满了厚厚的一层黄沙就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路上的行人早就躲得干干净净。楚翔却不愿离开在风沙的肆虐中似乎有隐隐的马蹄声熟悉的马蹄声……
风声凛冽但马蹄声渐渐地近了清晰可闻。楚翔的呼吸骤然急促是他!是他!!只有天下第一的神驹墨云才会如此迅疾。果然转眼间墨云已穿过风沙如闪电般奔到楚翔面前昂长嘶。楚翔大喜他终于回来了再一次破风踏云而来!忙去看马背马上却空空的没有那挺拔的熟悉身影就连马鞍也不知去向。楚翔刚刚燃起的热望又被一盆冷水浇下环抱着墨云的头楚翔苦涩地道:“这几个月你上哪里去了?你把你的主人弄丢了么?现在才跑回来找他他……不要我们了……”
墨云似乎听不懂他说的话只低下头不住地在他胸前摩擦伸出长长的粉红色舌头轻舔着楚翔的面颊好一番亲热口中不住喷出热气显然是长途跋涉而来。楚翔心头涌起一股暖意若不是它。自己也早就死在江宁回想往日符陵纵马驰骋地神俊。楚翔既是甜蜜又是心酸。拍拍墨云的脖颈楚翔道:“你随我回去吧!今后就只有咱们俩做伴了。”
风沙愈来愈大楚翔一跃上马想带墨云回去但墨云却转过头。往来路走去。楚翔吃惊双腿一夹马腿让它停下来想去扳它的头墨云却站定了不动四蹄牢牢如钉在地上楚翔不能强来苦笑道:“你怎么了?”墨云仰头向西长长地嘶鸣了一声。似是回答。楚翔刚想说“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忽然心念一转它莫不是要带我去哪里?一定是与符陵相关地地方。便不再阻拦。
墨云轻车熟路一路向西狂奔。这是楚翔第一次单独骑坐墨云。直如腾云驾雾一般只得紧紧地伏在光溜溜的马背上。狂奔了几个时辰。天色渐暗风也小了墨云已跑了有数百里仍毫无停下来地意思。直到第二天清晨墨云才驻足停在一条小溪边低头喝水。楚翔跳下马背对墨云道:“你要带我到哪里去?是去天山么?”墨云听了仍是向西长鸣一声算作回答。楚翔遥望西边夜色沉沉天地辽阔“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那本是自己向往的地方那也是符陵葬身的地方总该去看看不管能不能找到什么若不去永远也不能心安。
一人一骑沿着黄河西上人烟渐渐稀少到了最后黄河没入了茫茫的雪山。再往西就进入一望无际的草原。楚翔走得匆忙只穿了件单衣身无分文只好打了些野兔烤熟了充作干粮。墨云无论日夜奔跑不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十来日后出了玉门关。墨云地度却慢了下来时而会在戈壁旷野间徘徊不去楚翔见那地上常有遗落有散乱的白骨尸身想是已被兀鹰啄去了知道这必是曾有过激烈厮杀的战场楚翔感慨不已遂每到一处便下马将白骨收到一处掩埋了再行上路。
走走停停过了近一个月天气日渐寒冷北疆已开始飞雪雪沙笼罩旷野整日里见不到一个人。一日黄昏墨云带着楚翔终于来到了一大片沙漠前残阳如血瀚海无垠卷起漫漫黄沙天地一片昏黄苍茫远处即是莽莽的天山再找不到去路再看不到一点生命的迹象。楚翔翻身下马奇道:“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墨云前行几步拱了拱前面的一个小沙丘又昂向天长鸣了三声。楚翔才现那沙丘前立着一块石碑已被沙土淹没了小半。
楚翔忙手足并用奋力扒开掩着石碑的沙土雪尘现出碑上的字迹。那碑有两丈来高对着沙漠的正面刻着一个巨大地篆书的“秦”背面刻着几行小字“大秦顺武十二年四月帝伐西狄拓疆于此勒石为记以昭天威。”熟悉的字迹是符陵亲手所撰。楚翔用手指一笔一划地摹过那些字仿佛听到符陵豪迈地仰天大笑“以后凡是你所能看见所能到达地地方都将是我大秦国的疆土!”不错你是做到了你早已证明你是世上最伟大地君主这天下终究会属于你而我也早就知道但我要地不是你的丰功伟业不是这死气沉沉地石碑而是你活生生的你!楚翔突然暴躁起来拳头狠狠地砸在石碑上一阵剧痛鲜血迸流而出楚翔犹不解恨又使足全力踢了那石碑一脚石碑岿然不动楚翔的腿却痛得如要断掉趔趄几步筋疲力尽地倒在沙地上。楚翔仰面朝天满眼泪水声嘶力竭地叫道:“符陵我恨你!我恨你!你这个骗子!你再不来我砸烂你这个破碑!我恨你!”楚翔大叫了数十声方停下来“翔儿是你?”忽然听到远远地似有人呼唤声音无限惊喜。
楚翔一惊忙跳起来往西望去沙漠之中夕阳之下不知何时已站着一名高大的黑衣人虽然衣衫残破头蓬乱如草但毫无疑问是他符陵!楚翔的呼吸都似停止了定定地站住了不动仿佛只要一眨眼眼前的人影就会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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