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一个男人……她就把我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吗?她可以不待见我,讨厌我……但她到头来,却还是想要致我于死地……妒忌有这般可怕吗?会让一个人变得疯狂而恐怖……杀人放火,都可以视为等闲……”
虽然一直以来,她与那柳灼萝每次的相处,看起来都是火星撞地球,针尖对麦芒,但平心而论,她并不十分的讨厌她,更从来没有半分半毫的想要对她不利的念头……她也一直以为,那柳灼萝只是一只被宠坏了的烂苹果,虽然为人刁蛮又任性,行事霸道又鲁莽,说话口无遮拦,但总归心无城府,骨子里应该并不是一个大奸大恶之人……但今日听到的一切,却让安若溪突然怀疑了。也许,她难过的,除了被她如此迫害这件事之外,更多的不安,是来自于将她推向这一步的妒忌之感……为了一个男人的生杀予夺,值得吗?这一刹那,听到这件事的安若溪,心中没有半分半毫的愤怒,有的只是说也说不尽的悲哀,像喷涌而上的潮水一般,从里到外,漫延到她的整个身心,四肢百骸,都像是被浸泡在这冰冷的海水里一样,温度一点一点的消散,寒气却丝丝缕缕的侵袭,直透进骨头里,冻的人发颤……女子那一双总是澄澈透亮的明眸,此时早已沾染了层层叠叠的水漾,那些悲哀与忧伤,慢慢的融化在里面,似常年笼罩着飘渺雾霭的幽谷,厚重的压在人的心头。
端木谨微微撇开头去,漆黑如墨的双瞳深处,隐匿着星星点点的浮光,似鬼影重重,低沉的嗓音,仿若一线游丝,荡在空气里,稍不留神,便会随风而逝:
“也许……当你爱一个人,却始终得不到……又或者,你以为他是你的……结果却轻而易举的就被别人抢去……那样的妒忌……真的会让人变得疯狂而狠毒……”
男人阴郁的话声,似不经意间从幽暗的地府逃逸出来的一缕游魂一样,带着勾人魂魄的残酷,狠狠拉扯着安若溪的心脏,仿佛要将她毫不留情的拖入刀山火海里,永世不得翻身一般。
“不……不该是这样的……”
喃喃开着口,安若溪于一片激荡之间,脑海深处,却有一线清明,越来越平静,越来越坦然:
“……我只知道……那些得不到的,从来都注定不该是自己的……能被别人抢走的……又有什么值得留恋呢?”
女子渐渐清晰的话音,如同干燥季节里,一场毫无预兆的春雨一样,飘飘扬扬的洒在端木谨的心底,荡涤着那些深不见底的阴霾,然后有溶溶的日光,丝丝缕缕的透进来,照亮了那些被无尽的黑暗占据的角落,似拨开云雾见青天,明亮如新,豁然开朗。
菲薄的唇瓣间,轻轻牵扯出一抹温柔的弧度,荡漾在嘴边,如同在****里浸泡过的一般,泛着甜滋滋的气息,从端木谨微微张翕的口腔里,慢悠悠的倾吐而出,说的是:
“我的汐儿……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洒脱与豁达了?”
那违和感十足的“我的汐儿”四个字,让安若溪一身的鸡皮疙瘩,从心底生出来,直长到每一寸肌肤上,簌簌的抖落一地,再难捡拾。
忍住额角上渗出来的涟涟冷汗,安若溪“呵呵”干笑两声,微微撇开脑袋去……这端木谨,果真是一只大妖孽,好端端的一句话,由他嘴里说出来,却偏偏似真还假,似假还真,让人根本无从分辨。
惟有那落在她身上的一道灼热目光,仿佛越来越炽热,烫的安若溪一整颗心,都似火烧火燎般不舒服,这样的异样之感,太过危险,绝对不能任由它蔓延下去……咬了咬牙,好不容易把那升腾起来的一簇簇小火苗,掐灭在了萌芽状态,安若溪忙顾左右而言他,无所事事的开口道:
“对了……那个淳于焉……他知道这件事吗?”
这无意识的冲口而出,却让安若溪自己,都不由的心头一恍。她可以不去追究那柳灼萝陷害她这件事,但却无法将那个男人的态度装作不在乎……他知道吗?知道之后又有着怎样的反应?这一刹那,安若溪突然很想知道……却又深深的恐惧着那样的答案……端木谨的心底,渐渐油生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滋味。面前的女子,清亮的嗓音,在说到“淳于焉”三个字时,不经意间放轻放柔的语气,她也许不自觉,他却听得分明。那一张莹润似玉的小脸上,缓缓笼着的流光,似期待、似恐惧、似挣扎、似恍惚,但无论何种情绪,一波一澜,却全是因着那个男人激荡而起……敛去瞳孔深处一切的暗流汹涌,端木谨嗓音平平,薄唇轻启,开口道:“……知道……”
顿了一顿,像是解释,像是补充一般,续道:“……当时,那个小太监说出这件事的时候……焉王爷也是在场的……他应该听得比谁都清楚明白……”
安若溪怦怦跳动的一颗心脏,如同坐在过山车上一样,倏然间提到最高处,堪堪堵在嗓子眼,哪怕是最轻微的一呼一吸,都会让它迫不及待的从口腔里蹦出来,似豆腐倒地难拾……她很想问问他,然后呢?但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根本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最终,无力的阖了起来。
端木谨淡淡瞥了一眼那藏也藏不住一股紧张之气的女子,菲薄的唇瓣间,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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