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开,赤、裸裸的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一般……淳于焉心中,不由的一动。当时,他正为着女人那一句“一纸休书”而着恼万分,突然见得苏苑莛弱不经风的身子,踉跄的向后退去……就算明知那个女人并非有心推她……他却忍不住的想要借题发挥……仿佛他一心想的都是,如何逼迫着那倔强的小女人,在他面前,屈服,崩溃……哪怕只是向他服软的辩解一句“我没有”,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相信……但是,她没有……很快就有别的男人,为她出头,为她打抱不平……就像此时此刻一样……神色微恍的寒眸,瞬时复又变得冷硬,目光凉凉的扫在对面的一男一女的身上,落到女子仍任由男人紧紧握住的皓腕上之时,讳莫如深的瞳孔深处,便不能抑制般,倏然划过一道残戾阴鸷的精光……那样势在必得的冷厉,就像是对一件东西,若是不能占有,便要毫不留情的毁去……“臣妾……”
娇弱的嗓音,似凝着一丝不能自抑的犹豫和不安,苏苑莛低声开口道,只说了两个字,便堪堪的住了口,仿佛对那端木谨提出的问题,不知如何作答,是继续委曲求全,亦或是毫不讳言的讲出事情的真相……女子娇艳如花的脸容上,似乎为着这样一件事,深深的为难与挣扎着,那凝脂般的肌肤,似乎渐渐的渗出一缕惨白的颜色,日光溶溶下,仿佛连她面部上的毛细血孔,都能够看得一清二楚,那样近乎透明的容颜,一寸一寸,都透着一股不知所措的气质,仿佛寒风中,不胜娇羞的一朵芙蓉花,亟待别人的保护,那般的楚楚可怜,倒似乎别有一番钩心夺魄的模样……苏苑莛娇艳欲滴的唇瓣,缓缓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并未吐出任何的字眼来,芊芊玉手,下意识的扶住光洁饱满的额头,氤氲着秋水流转的一双美眸,不自觉的轻轻阖上,仿佛被突如其来的眩晕之感所侵袭,眼见着就要跌倒在地……“莛儿……你怎么样?”
淳于焉强有力的臂膀,及时扶住了那倒在她怀中的柔弱无骨的娇躯,那一把总是清清冷冷的嗓音,此时此刻泛着的,却惟有缕缕毫不掩饰的关切和担忧,真实的如同别人穷其一生,都无法乞得的一场美梦……如弱柳扶风般依偎在他温厚坚实的胸膛之上的女子,意识模糊间,想是听得了男人焦切的呼唤,一双精致的眉眼,缓缓睁了开来,依稀可见其中流转的水漾波光,如料峭的春日里,尚笼着蒸腾的凉气的一汪清泉,朦胧而模糊,娇媚而又柔弱……“臣妾没事……”
娇弱的嗓音,低低浅浅,仿佛强撑着不倒下的精神,隐忍的叫人心疼:
“……可能是因为出来的时间有些久……所以身子有些吃不消……休息一会儿,就好了……王爷你不要担心……”
自身早已难保,在这个时候,苏苑莛却似乎仍挂念着面前良人的心绪如何,唯恐因为自己的关系,而引得他为自己焦虑担忧一般……这样的善解人意,想必就算是铁石心肠之人,都会不由自主的动容的吧?安若溪扪心自问,她一生一世,都学不会这样的温柔和精致……面前的女子,就像是盛放在寒风中的一只娇艳的玫瑰花,是应该被人呵护在手心,移植到温室里,不经半点风霜雪雨侵袭的珍宝……而她则是生长在大路边上的一棵木棉树,坚强生硬,不解风情,任风吹雨打,依旧固执的扎根在原地,不懂得该如何媚人悦己,活的粗糙而动荡……看得如此通透与了然,倒也难得……安若溪僵硬的嘴角,下意识的扯开一抹清浅的弧度,丝丝的苦涩之气,一直泛到舌尖,仍未消散……淳于焉温润清和的嗓音,在这个时候,悠悠响起,飘散在徐徐的凉风中,听起来就像是一场虚无荒芜的梦境一般,那钻进安若溪鼓膜间的字字句句,慢慢凝结成完整的内容,说的是:
“都怪本王不好……光顾着帮你讨还公道,竟忘了扶你回去休息……伶儿,快去请薛大夫……”
那样的关怀倍切,不参合任何的杂质,仿佛由心底而发,自然而亲昵……不同于对着她之时,再表演的如何逼真,也都是假的……一比较,便高下立分……安若溪只觉凝在嘴边的那一缕轻笑,像棉花浸了水一样,慢慢的加重分量,坠的她两片脸颊,都有些微微的酸疼,她试了试,想要收回,才发现它像是被人用胶水黏在了那里,就这样揭下来,扯着皮肤连着筋,吱吱的嘶痛……“本王扶你回去休息……”
男人强而有力的长臂,紧紧揽在女子不盈一握的纤腰上,任她半幅柔弱无骨的身子,都靠在他坚实的肩缚上,半扶半抱的拥着她,往意心小筑的方向而去……安若溪只觉一双眼,像是被那样温柔缠绵的面画所吸引,一时之间竟忘了要移开,仿佛要将此时此刻的情景,尽数印在脑子里一样,是不是从此之后,就可以在她不自觉的深陷的时候,跳出来提醒她一下呢?
男人修长的双腿,蓦地一顿,连带着安若溪的眼角,竟是随之不由的一跳。一颗她以为已经沉入万丈深渊的心脏,不知何时却已缓缓的提了起来。
安若溪凝在男人背后的一双眸子,一时之间,竟找不到可以安放的地方,无所依傍的漂移着,幽暗不见天日的瞳孔深处,却始终未曾脱离那一道玉立秀拔的身姿……男人却是头也未回,清清冷冷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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