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你干什么?”
安若溪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尚有些错愕和怔愣,呆呆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听得那窝在男人怀中的苏苑莛,弱声开口道:“王爷……”
女子精致美艳的脸容上,此时已是惊魂未定的煞白之色,明眸含水,晶莹的泪珠,仿似随时都会不受控制的滑落,白皙细嫩的玉手,紧紧抓在男人宽大的衣袖间,柔弱的依靠着那坚硬的胸膛,那样的楚楚可怜,任何人看到都会油然而生一股保护欲的吧?
“莛儿……你怎么样?有没有摔着?可有哪里不舒服?”
将一双杀人般的寒眸,从对面的女人身上,狠狠的拔下,淳于焉一心一意的询问着怀中女子的安危,那样焦切的担忧,如同捧在手里,万金不换的珍宝一样。
“王爷……臣妾没事……”
低声开着口,女子柔媚柔弱的嗓音,仍凝着一抹心有余悸的哽咽,揪的人冷硬如石的一颗心,都仿佛能够被她融化掉。
顿了一顿,苏苑莛似乎小心翼翼的忘了一眼对面的安若溪,嗓音低低,涩声道:“王爷……刚才是臣妾自己没有站稳……不关凝汐妹妹的事……”
说着这番话的女子,臻首轻轻的低了下去,露出一大截白嫩细致的颈部肌肤,在日光照耀下,泛着白瓷一样清冷的流光,刺在安若溪的眼睛里,生疼生疼。
原来,刚才女子的险些跌倒,落在别人眼里,是她安若溪生生的将她推了出去。
安若溪突然觉得很好笑。
苏苑莛还在善解人意的为她解释着,落在安若溪的耳朵里,却比直言不讳的指责她就是“凶手”,还要令人难堪。
女子委曲求全的话语,更像是一桶油,浇到了淳于焉熊熊燃烧的烈火之上。眸色一厉,似裹了千万只利箭一样的射向对面的安若溪,残戾阴鸷的话声,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冲进空气里,变成无数的钉子,狠狠的钉在她的身上:
“不关她的事?本王亲眼所见……是她一把把你甩开的……沐凝汐,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让本王休了你吗?若是刚才莛儿和她腹中的骨肉,有任何的损伤……本王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安若溪所有想要辩解的念头,活生生被那“生不如死”四个字,给割断、绞破,灰飞成灰烬……他连半个字都没有问过她,便已经认定了她蛇蝎心肠,故意推开苏苑莛,残害他的孩儿……“生不如死吗?淳于焉……难道你认为我现在待在焉王府里,还不够生不如死吗?”
反正自己已经激怒了他,再多一点也无妨。抬眸,安若溪毫不畏惧的迎向男人残虐的眸子,面上如此的坦然而平静,任性而挑衅,心底,却早已是一片苍凉,仿佛被人用尖利的刀子,生生的剐着一样,千疮百孔,血流不止。
男人寒眸里的戾气更重,整个人,似浸在千年不化的冰窖里一样,周身都散发出令人冻入骨头的阴冷和残暴。他不过是想让她说一句服软的话,只要她说,他就可以既往不咎,结果却换来她一句“生不如死”……原来待在他身边,她一直觉得“生不如死”……很好……男人蓦地放开怀中的女子,忻长的身躯,一步一步的向着那不怕死的女人逼近,狂肆的瞳孔深处,像卷着烈火一般的风暴,恨不能将印在那里的人影,焚毁殆尽……怕吗?似乎比起心底那渐渐升腾起来的恐惧,安若溪更多的是一股不能自抑的悲哀,像是潮水一样,随着男人不断迫近的危险气息,将她笼罩在其中,然后毫不留情的将她淹没,直至窒息而亡……双腿如被钉在原地,动也不动,固执的不肯往后退半分半毫,凝眸,安若溪直直的望着一步一步向她逼来的男人,放大的瞳孔里,清晰的映出他的残酷,他的冷鸷,那种欲将她抽筋剥骨,挫骨扬灰的无情……女子嫣红似血的唇瓣间,甚至无意识的扯开一抹轻笑,妖娆而惨烈,仿佛随时都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粉身碎骨,灰飞烟灭……男人高大的身躯,在她的眼前,笼罩成巨大的阴影,像是暴风雨欲来之前,陷入阴霾黑暗的天空,压抑至令人绝望的温度,一点一点的由心底,沿着汹涌澎拜的血液,沁入到指尖,冰冻碎裂……安若溪眼睁睁的看着男人铁钳一样的大掌,掐向她的喉咙,手背之上的青筋,盘根错节,凝聚的力量,应该足以将她的脖子拗断的吧……就在她一颗心,即将沉入万丈深渊的时候,冰冷的手腕一热,一股温厚的力量,却拽着她的身子,向后退去,将她严严实实的护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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