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若琪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来到哈根达斯的,她只记得在离开公寓前,听到身后纸张被撕碎的声音。
回过头,见到朴尚宇将那张支票的碎片随手一扔,黑色的“250”和若干个“0”撒了满桌满地。
她听见他说:“不管怎样,她曾经救过我的命。我一条命,好歹也值这些钱。”
说完,他用手掸掉了黏在他aari西裤上的最后几张碎片。
惠若琪低头看了眼身上ad_i_hia的大批量生产式成衣,想到朴女士之前那句“七百万人民币,足够买她十条命了”,心中突然有些淡淡的忧桑。
在自己还在为比牛肉值钱而沾沾自喜时,人家的标价早已经超过了钻石。
果然不在同一个档次。
她忧桑地走着,直到走出大门前,都一直回头望着他的背影,可那个背影却始终没有回过头来。
大门外的暴雨已经停歇,时而吹过的小风卷起寒冷的潮气落在人身上,像是要从毛孔中直接钻进骨头里。
惠若琪回头又看了看公寓楼层的窗子,一滴雨很应景地从树叶上滴落,刚好掉进她的脖子里,冷得她打了个哆嗦。
rus_is_lik_a_irrr,信任就像一面镜子,一旦有了裂痕,便再也无法修复。
从此以后,他的身边,已成了她再也回不去的地方……
坐在精致的透明钢化玻璃铁艺圆桌前,惠若琪无意识地用小勺翻搅着手中的冰淇淋,直到将冰淇淋都搅合成了奶油做成的水泥浆。
胃一抽一抽地,痉挛一般地疼。
她一直觉得,只有吃顶了的人、害喜的孕妇与壕们才会对放在眼前的昂贵美食毫不动心。
可她既没吃顶,明显也不是壕,所以她只能默认自己晚饭的时候一定是吃顶着了。
对,一定是吃顶了,所以才会觉得如此沮丧。
她想着,继续用手中的小勺与杯中的水泥浆做斗争。
一只勺子盛着新鲜的刨冰递到她嘴边,她诧异地转头,见到周颀正对着她笑。
他的眼镜放在一边,用没拿着勺子的手臂撑着自己的腮帮子,头发被随意的拨弄而失去了往日的严谨,看起来一下子小了好几岁,倒像是又回到了大学时代。
那时候的周颀也会像现在这样,撑着头半倚在图书馆的长桌上,用指关节敲着她的脑袋说:“四级都过不了,真不知道你这脑袋是用来干什么的?”
而她会抱着头往后一缩,很不服气地瞪着他说:“各人有各人的路,我又不去美国,干嘛非得过四级?”
通常这种时候周颀总是无奈地摇摇头,而坐在他们对面的某师姐就会拍拍桌子,严肃地提醒他们图书馆内不要聊天。
可惜周颀很快就申请到了全额奖学金去了美国,他走的时候,她记得那位学姐哭得特别伤心。
在那之后,她再也没有在图书馆遇到过那位学姐。
看来她其实是很情愿被人吵的……
“想什么呢?”周颀的手还举在她嘴边,小勺里的冰已经开始融化。
他凑近了些,哄小孩一样将勺子递得更近,“张嘴,啊~”
惠若琪纠结了,眼看着嘴边的小勺,胃里又不小心抽了两抽。
“怎么了,心情差到连冰淇淋也吃不下去了?”周颀还是那副一手撑着头一手喂小狗的样子,不过姿势已经有些僵硬。
“朴尚宇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他忽然幽幽地说,语气听起来就像个怨妇,“隽哥和朴尚宇对你来说,哪一个更重要?”
惠若琪从纠结中猛地一抬头,一勺冰正好扣在她下巴上。
周颀拿了纸巾帮她擦掉,他的动作很慢很轻柔,“不过隽哥已经死了,这两个人大概也已经没法比了。不过若琪,学长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不要介意。你和朴尚宇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难道你真的觉得你们能走到一起吗?”
惠若琪对面前这位热心大妈附身版的周颀颇有些不适应,心道学长这是中邪了吗?还是说是我出现了幻觉?哦对,应该是我昨晚喝多了之后一直还没醒吧。
对,一定是的,这一切其实都不过是个梦吧?
她一直都在梦中,所以尚宇还在加拿大,他跟本没出现在她的公寓。
他和她和崔敏赫还有黑子,他们四个根本没去看什么新锐导演的新片,也没有在停车场里遇见金素妍。
朴女士没有出现,也没有什么不扶眼镜会死症的金律师,更没有人从朴尚宇的卡里转钱到她的帐号,然后又转存到崔敏赫的帐号里。
所有这些都是假的,就连眼前的周颀也是假的,所有这一切都不过是场噩梦。
她还有机会,她还来得及跟尚宇解释当初的那三百五十万人民币,她想告诉他虽然故事是由于一个秘密和钱而开始的,但后来的一切都来自于真心。
就算他们不在同一个档次,就算他们不属于同一个世界,但她还是想和他在一起。
“若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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