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暴雨,整间屋子被风雨声填满。
“你可以出去了,这里我来看着。”一个人影闪了进来,正是刚才劝夏挚暂停仪式的老头儿。
媒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被他阴沉的脸色给堵了回去,只要迈着小碎步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去,还不忘把门关上。
老头儿摸了摸胡须,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眼里闪过几分狡黠:“不知姑娘要留下哪只眼啊?真是可惜啊,年纪轻轻就要变成瞎子。”
我冷哼了一声:“别装了。”
“什么?”老头儿有些惊讶。
“我说,别装了。”我紧盯着那张苍老又陌生的脸,一字一句说道:“梅男子。”
空气仿佛突然凝滞了,什么阴阳眼、天劫这些让人头疼的问题都消失了。我看着眼前这个裹着苍老皮相却又格外熟悉的人,柔肠百转。我们原地站着,彼此之间隔着风声雨声。
“本来还想逗逗你呢。”那人撇撇嘴:“这么快就认出来了,真没意思!”
顷刻间,一个英俊的少年从那具苍老的皮相中幻化出来,一双熟悉的桃花眼正眉眼弯弯的望着我,像是久违的老友。
一个人哪怕容颜可以更改,声音可以伪装,但是他的眼神永远不会变,尤其是对于熟悉的人来说,只要一个眼神,我就能确定是不是他。
我依然站在原地没有动,如果是从前,我早就冲过去拥抱他了。
他曾经对我说,路很长很艰难,你可能会哭,但是我们要一起走完。可是,他为了获得洛川的支持,选择放弃了我。我不知该对他说些什么,是责备他怎么才来?还是笑着说你去哪里了?又或者问他为什么不告而别?
可我清楚的知道,有些话,已经不用问了,因为答案很明显。我始终在他心里占据不了一个重要的位置。
见我一直没有表示,梅男子有些尴尬的讪讪笑着:“青山钰家有一个人背叛了我们,我处理完了就立刻赶过来了。”
我紧咬着嘴唇,用沉默来表示我的不满。
“阿笙,你是不是怪我不告而别?这次真的是事出有因,族里已经几个位高权重的人选择了背叛我们,青山钰的病情更加严重了,我必须回去主持大局。”他继续一个人叨叨,时不时拿眼瞟一下我的表情。
“阿笙?”
“阿笙你有没有在听?”
他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一把推开他。
这个举动之后,我们都愣住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要这么做,也许是内心的不满和愤怒让我无法思考,也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你为什么要放弃我?”忍了好久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落了下来,我现在的形象一定就像一个怨妇一样。
这次换他沉默了。
“那天,你和洛川的对话我都听见了。”我哭着说:“你在利用我不是吗?”
长久的沉默让整个阴暗房间的气氛更加压抑,一道闪电划过,刹那间白光照亮了屋子,让我看清了他苍白的脸。
“阿笙,对不起。”他缓缓说道,终于抬起眼,眼里复杂的情绪让人看不懂。
这是我第一次从梅男子的口中听见对不起,他说过许多哄人的话,说过许多一听就知道是假的甜言蜜语,却从未跟任何人说过这三个字,哪怕是之前无数次害我身处险境。
他低着头,如同做错事等着老师批评的小孩,不再吭声。
我叹口气,心软了。
“你要请我吃五百次冰淇淋,我才原谅你。”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
他难以置信的抬起头,愣了几秒,又恢复了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笑嘻嘻的点点头。
我看着他的笑脸,心想,梅男子,你一定觉得我很好骗很容易心软对不对?只是因为我愿意被你骗。但是被骗的机会只有一次,因为我要收回我的心了。
夏家真的大得不像话,尤其是在雨中寻找出去的路简直是难上加难。刚才从窗户爬出去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被雨淋湿了。
“梅男子!你之前是怎么混进来的?连出去的路都不认得?”我气恼的一巴掌拍在他背上。
“吵死了!不然不借你打我的伞了!”本来两个人共用一把伞就很挤了,他还小气巴拉的把伞朝他那边移了移。我不甘示弱的朝他那边挤了挤,这下两个人都被雨水浇湿了半边衣服。
不知不觉好像又回到了我们从前打打闹闹互相调侃的状态,可是有道很细微的裂痕横亘在我们之间,说不清道不明,反正就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咦?这里好眼熟啊。”我停了下来,望着不远处竹林中的一座房屋,屋后挨着一个池塘。绿色的水潭上方飘着腾腾白雾,在雨幕中格外的诡异。那不就是上次夏挚邀请我喝茶的茶室吗?
梅男子也注意到了那个池塘的不同之处,我们对视了一眼,不约而用的走向那里。
我忽然想起墨对我说过,她和夏元青的小孩就被残忍的淹死在这个池塘里,死的时候只有五岁。
绿色的水面上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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