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澜殿。
冉贵君捂住胸口,咬住下唇,黛眉紧紧蹙起,指尖扣住殿门,嘴角再次沁出血迹,眼神狠厉无比。
没想到,在这宫内,除了那个神神秘秘的国师,竟还有人能破了他特意布置的幻景。
手上因为挡了一丝雷电之力,原本白皙的手臂都有些发焦了,袖口处藏着的左手此时早便被雷电劈的皮开肉绽,剧痛无比。
冉贵君从怀中拿出一瓶金疮药,洒在被雷劈焦的地方,清凉的药性啃噬着痛感,一时间冷汗淋漓。
那个年轻的武官,想起那人释放出的一丝雷电之力,冉贵君不觉再次捂住胸口。雷电是破开一切虚妄的绝对自然力。
难道那个武官是自然之子?
只怪他太过轻敌了,若那武官真的是自然之子,想要得到她正君身上的龙筵魂,恐怕还得细细谋划。
若是当初,珞儿要是直接娶了那魔教青木坛之人,现今恐怕早便恢复了。
只是之后那人的命格发生了变化,似乎是有贵人相助,他现在早便算不清那人的位置了。
还好。
居然让他发现了第二个身上带有龙筵魂的人。
这次机会他绝对不能放过,珞儿的二十岁生辰就快到了,若再没有龙筵魂,恐怕珞儿便……
不。
冉贵君指尖深深的陷进门缝里,即便是上头责罚,他的珞儿还这么年轻,他绝不能就这般看着他死去。
“君父。”
殿门外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冉贵君慌忙把袖子垂下来,嘴角斑驳的血迹擦拭的干干净净看不出一点痕迹。
这才转过身迎向声源处。
“珞儿,你怎回来了?”冉贵君将受伤的右手藏进宽大的衣袖下,缓缓走下阶梯。
左手捏起一方素帕,将那人额前缜密的细汗擦拭干净,暖声抱怨道,“你看你。每次都走的这般急,落得个满头大汗,哪有个皇女的样子?”
玉珞却是伸手将冉贵君的手按住,骨节分明的手力气却不是很大。似乎是怕勒怀了。
苍白的脸色许是因为多走了一段路,泛起一丝不寻常的红润,轻薄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剪羽般的眼眸幽深,用一种极其虔诚的口吻问道。“君父,若我不是皇女,你不是贵君,你可仍旧愿陪在珞儿身边。”
“你的……”
冉贵君脸色一变,为何他觉得今日的珞儿,有些不一样。
“君父,回答我。”玉珞执着的凝视着冉贵君。
自然愿意,我们本就不是父女。
冉贵君微微一怔,差点就脱口而出了,最终仍是讪笑着回道。“珞儿,你怕是想多了,本宫既一直你的君父,自然会一生伴着你。”
玉珞身形虚晃,君父的回答既是承认,也是拒绝。
嘴角扬起一抹苦涩至极的淡笑,缓缓将冉贵君的手放开,替他将额前的碎发一丝丝勾到耳后,指尖细细磨捻冉贵君眉心的朱砂,“君父。珞儿也愿陪你一世。”
她愿以血誓祭奠亡灵,护佑君父一世长安。
“珞儿。”冉贵君一愣,就在方才,他竟然觉得右手的伤好了许多。是珞儿做了什么么?
“君父,下月初便是珞儿的二十岁生辰了。”玉珞完成血誓,也舍不得放开手,只眉眼认真的提了一句。
“是,”冉贵君胸口一闷,嘴角的笑意有些僵硬。自然也忽视了眉心处微凉的指腹,“珞儿打算如何庆祝?”
“珞儿想去长安山巅。”
大周最雄伟的山。
那里,是她一直想去的地方。
宫里太过乏味,从来被锁在这金碧辉煌的宫殿之内,连去御花园都站不了许久,那长安山巅的一切,对她来皆有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就像是飞蛾扑火,明明知晓以她的身体状况,恐怕连长安山麓都上不了。
“……好。”
见到玉珞眸中深处跃动着的渴望,明明想要拒绝的话再也不出来了,“君父带你去。”
玉珞轻柔一笑,嘴边却是逐渐沁出血迹,却毫不在意的揽着冉贵君的肩膀,“君父,即便是珞儿去不了,君父也要替珞儿去长安山巅好不好。”
冉贵君哪顾得上听玉珞的话,单看见这人嘴角的血迹便急忙唤了宫侍来将其扶到寝殿里。
“好。”冉贵君神色急切,抱住玉珞虚晃的身体,喃喃道,“珞儿无论想要什么,君父都应你,你了便是了。”
玉珞挥退了过来的宫侍,似乎是不想离开,只牵着冉贵君的手,微微呢喃道,“君父,那你再亲珞儿一次可好?”
“乖,听话。”冉贵君自然不会,牵着玉珞回到了寝殿,将人扶到床上躺好,又喂了些热茶,让玉珞将身子暖和起来。
困意袭来,玉珞渐渐的也没力气了,缓缓闭上眼睛,一只手搭在冉贵君的手腕上。
冉贵君想从床边起身,去拿温巾来将珞儿额前的细汗擦拭干净,却是发现手腕被玉珞紧紧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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