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总算到达了最精彩的地方。
伏鸢含冤入狱,被屈打成招,不得不和花摇生离死别。
众人听到这里,不免一阵唏嘘。
我听到此处,简直恨不得给广大人民的想象力狠狠地鼓上几掌。
总体看来,这一段真是既充分考虑到了逻辑的通顺,又兼顾了儿女情长的可观性,不管从何种角度来看,都是一部破空而出的上品啊。
而且,更不易的是,这听起来好似胡编乱造的一个故事,居然有一半就是真相。想到这里,我不得不再一次检讨,自己从前是不是真的太小看凡人了。
其实想想,我可能不仅是太小看凡人,还有可能太高看自己。
就说先前一直不明朗的,为什么崔捕快要杀辛家人一事。虽然无从考证,但是每当静下来的时候,我总会情不自禁地去想,思来想去的,竟然也就累积不少了。
其中,当然也少不了城里百姓猜测的这个,是他看上花摇在先,起了歹心在后。
但后来想想,这想法又着实是不靠谱。不说崔捕快有没有注意过花摇吧,就说花摇做乐女时那张浓妆艳抹到让人不忍直视的脸,就算把崔捕快眼光独到给算进去,我也实在是没有勇气确定这就是真相。
当然了,我也有想到是不是因为钱财。可辛家落魄了,这是大家都晓得的事,算起来辛家最有钱的,应当就属花摇了,那么如果是为了钱,崔捕快根本不因为杀了辛家的老少二人,而是杀了花摇吧
原本以为,既然我都已经想到这个份上了,那么不管真相再怎么离谱,应该都不会离开这个范畴吧。
可事实是,事情的真相还就真的远远超过了我想的范畴。
算起来,之所以能知道事情的真相,居然还是因为潜伏在我体内的那个狐仙呢。
大约是因为这次用流年晷穿越的时间过于久远,导致我的元神有些动荡,再加上勉强用了几次我不算太擅长的变身,所以事情差不多要尘埃落定时,“他”就不甘寂寞地出来搞乱了。
这一次,我同样是沉入梦境。
不仅如此,还是比上次更深更远的梦境。
一切都好像被淹在水中似的,不敢我往哪里看去,都只能看到的荡漾着的水波。耳边充斥着气泡的汩汩声,我的每一步行动,都好像变得无比的艰难。
在憋闷的空气中,我睁大双眼,拼命地望去。
这一望,却发现自己是在辛家的院子里。
我猜想,狐仙大约并不能造出太复杂的梦,他只能像一个鬼祟的小偷一样,不断地窃取那些被我忘却的记忆,在加以扭曲改造吧。
就在我在如水波般摇晃的视野中徘徊的时候,辛家的大门却被一脚踢了开来。
这一记就像是一根定魂针,将这个世界蓦地钉住。眼前的动荡蓦地消失,只剩下猩红的云和门廊下的青纱灯在微微地晃动。
门口传来一声痛呼,我本能地回头,望了过去。
锋利的刀风穿膛而过,我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了自己的胸口。
像是雾气散开又重新凝结一般,胸口只是模糊了一下,竟是毫发无损。
我怔怔地摸着胸口,再次循着声音望去。
崔捕快面目狰狞,正身手利落地将一个满身是血的人逼向角落。那人身上遍布着道口,一只眼睛紧闭着,汩汩地冒着血。
像是不要命了似的,那人龇牙咧嘴地紧抓着崔捕快的长刀,血顺着刀口,一直涌向那人的身上。
他像是被逼到绝境的野兽一般,一边嘶吼着,一边喊:“真的不是我,你抓错人了”
反观另一面,分毫未损的崔捕快似乎一心想要交差,根本无暇听他多少。只见他一个皱眉,刀便如切豆腐一般切开他的手掌,直直地劈向那人的面门,手起刀落间,那人依然分尸两半,血流成河。
见状,崔捕快面不红心不跳地蹲下身,撩起了他的胳膊,却在见到那空空如也的胳膊时,脸色骤变。
但凡看到他这张脸,再联想到那人临死前说的话,谁都能想象出发生了什么。
“哐”
一个响亮的声音打破了个压抑的沉默。
杀红眼的崔捕快如同恶鬼一般地回过头,望向了呆若木鸡的辛家奶娘。在她的脚边,方才那个被吓得跌落地面的铜盆还在骨碌碌的滚动着,一直滚到门边,才“当”的一声,稳稳地停下。
接着,崔捕快面无表情地拔过死去那人腰间的短刀,缓缓地起了身。
天空红成了一片,好似被谁用血冲刷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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