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刚走没半天,火急火燎地又往回赶,左右不过是听闻他来了,心里添上了堵。www.wxs520. om洛央觉得自己好笑,三十岁的人了还拈酸吃醋,真气。
他心里拧着个儿,好歹劝着睡梦中的人撒开了手,掖好了被褥不疾不徐地往外走。顺带着扯散了中衣,松松垮垮,发也未挽,落拓不羁的模样。他挪着步子迈出门去,又反手阖上,迎着深秋的晚风对着愣怔在台阶下的郭邺行礼,“微臣见过殿下,殿下夤夜来此所为何事?”
郭邺听了他深夜到了国公府,放心不下,紧赶慢赶哪里能想到是这副景象,着实出乎他的意料。饶是脾气再好的人,遇上这档子事也要烧一烧火气,他冷了脸,一抖衣袖道:“这话应当是我问洛大人才是,清河郡主乃是我未过门的太子妃。洛大人如今这番模样,成何体统,不怕天下人嗤笑?”
洛央直起了腰身,整了整衣襟,落下的碎发遮住了半张脸,风情万种。他笑道:“殿下这话得不在理,我与姜儿同寝同食十几载,如今她身体有恙,我来瞧瞧,怎么就不成体统了?还有,这桩子事也不过是国公府的人晓得,下人都不愿嚼舌根的流言,难不成殿下非要道的众人皆知才肯罢休?”
郭邺被他呛声呛的没脸面,空有一腔意气。可惜装了多年的活菩萨,只记得慈眉善目,普度众生,发起火来连个重话都不晓得如何去。他满心的记恨无处表达,一味地盯着他看:“洛大人,你莫要欺人太甚。我敬重洛大人,可洛大人也莫要忘了你也是大魏的臣子,清河郡主是大魏未来的中宫,君臣有别,还望洛大人守礼。”
洛央笑笑,好整以暇地望着他,“中宫么,那自然是皇后了……”他觑他一眼又道:“微臣是臣,本不该多言。可殿下身为太子,终究还有一步之遥;何况这里头外头仍有不安分的,到了时候莫清河郡主是否为中宫,就连太子殿下的前程也犹未可知。”天下、女人,孰轻孰重,当是要好好瞧瞧。
郭邺变了脸色,再三掂量他的话不由得道:“洛大人既然晓得是为人臣子,就该恪守本分。我的前程大人无须担忧,倒是洛大人处心积虑的挑唆我与叔父的关系,是何居心?”
“都一朝天子一朝臣,微臣这个不中用的,自然要为前途打量一二。”他一揖到底,正色道:“论起理来,殿下是储君,才是未来的天子。只是殿下也晓得,不是臣为殿下马首是瞻便可高枕无忧。臣尽心尽力辅佐殿下,自然要殿下亲力亲为。守江山是大计,往后莫要中宫,天下便都是殿下的。”
权势于男人而言,烈性的美酒,催情的春/药,食髓知味,欲罢不能。郭邺踱了两步道:“你这番话不无道理,只是你同叔父的宿仇,同国家社稷比起来微不足道。我不束囿你们,但是你们决计要为大魏建功立业。”他疑惑道:“温贤罪人死前的,我也希望大人忖度,好自为之。大人如今的权势地位是先皇和父皇恩赐于大人的,莫要恩将仇报为好。”
“微臣遵命。”
郭邺似乎忘了来意,同他教一番便笑道:“早知大人是个俊杰,我也是多虑了。时辰不早,大人不若回府?”
警告也好,试探也罢,点到为止,如今这半时辰逼得紧了反倒对自己不利,洛央欣然应允。只是这车驾半途折了来回,避开跟踪的人去了哪处谁也不晓得。
眼瞧着到了入朝的时分,易安跟在后头千般劝,才寻着了空给爷换了药。佝偻着背问:“大人,玉钩的事人要去帮衬着郡主么?”
洛央摇头,牵着伤口疼得难忍,“不必,教她自己个儿查证。”顺势捏了奏本在手上,似乎是自言自语,“忙起来也好,没工夫胡乱琢磨。”
天边深蓝浅红,朝霞未尽,存了韵味染透了斑驳的高墙,朱漆的宫门。笔直的宫道收进富丽的殿阁,藏头缩脑躲过了权势又肆无忌惮地向前蔓延。谁家的闺秀人老珠黄,哪户的千金风韵犹存,生死都在这里头。
咸安宫里香烛还没散干净,信徒就留恋起红尘俗世来。
“洛大人——”温贤皇后死了,德妃便成了这后宫虚无的主子,年轻一辈没得势的娘娘们,都要寻个稳健的大树乘凉,巴结都赶不及。菩萨面前堆满了玲珑珠翠,晃花了眼,不知道应该保佑哪个。
“臣洛央,拜见德妃娘娘,娘娘千岁。”他用不着行大礼,只是略略地颔首也便是给了德妃一个脸儿。他从容不迫,进退有度,先头窘困狼狈的模样全都丢在国公府里。
“先头大人蒙难,臣妾救不了大人,勿怪!”德妃手里的木鱼刚放下,便是满心满眼的宫闱之事。她抬头,二十七八岁的一张脸,扮着清淡的妆容,平静安宁。
“臣,不敢。”
德妃转脸看他,也没甚的表情,“也不枉臣妾多年前救过大人一命,大魏这天下少不得洛大人。就是臣妾的本家也受大人蒙荫,否则一干子蠢材,我冯家焉能撑到今日。”
洛央笑,依旧笼着袖子,庄严雍容的官袍衬出一份井然,“娘娘聪慧贤淑,后辈自然也是机敏的。即便愚蠢,遇着娘娘也算是朽木可雕。”
德妃冯氏这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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