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哭又闹的耗时辰,还不如早死了干净!”
庞钊提起了气又落下,反反复复哭得干净了才断断续续地开口,“求,求洛大人做主!”
洛央坐在玫瑰椅里,端着新沏茶,挪开了盖儿,悠悠地瞧了一眼,头也未抬,“做什么主,庞将军倒是给本官清楚。”
“郭协他,他毁我妹妹在前;知道我清楚了他的丑事,意图杀我在后……洛大人……洛大人,人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命回来,但求投到洛大人门下,只要洛大人替我庞家雪耻,我庞钊是生是死但凭洛大人发落。”
苟延残喘的命,支离破碎运,撑到今天全是切骨的恨,可他无能,摇摆不定为求自家一方平安。到最后一事无成,还险些把自己的命搭上。可那罪魁祸首仍然逍遥法外,称王封侯,自在快活。想来所有的愧疚后悔全化成了淋漓尽致的怨恨,甭管是谁,只要能助他报仇雪恨,一条性命搭上也在所不惜。如今见着眼前这位,身上的伤全好了,大夫用不着瞧,药也不必抹,涌上一股子力气就要冲锋陷阵,肝脑涂地,“大人,人不怕死……只要能用得着人的去处,大人尽管吩咐。”死而后生,怕的东西当真不多,这样的人用起来最是趁手。他满怀期待,可惜眼前的人不为所动。
“哦,是么?”洛央扫了他一眼,“庞将军先是侍奉太子殿下,后又被七王爷赏识。如今老天爷赏了一条命,怎么不好好珍惜,又要往本官跟前来?”
“大人……人该死……”他羞愧满面,“之前人,人……利欲熏心,一心想着攀权富贵,到头来却得了这番下场,万念俱灰。可洛大人是朝中肱骨,万人敬仰,自然是不会惧怕郭协那等恶毒宵,人,人……自然只能……”
“既然你口中的七王爷恶贯满盈,本官人微言轻,哪里是对手?”他起身,撩袍欲走,“庞将军好自为之。”
“大人!”庞钊膝行几步,磕头带响,“人之前迂腐奸猾,冒犯了大人,求大人恕罪……此番求告大人,只一番诚心。出事前一晚,郭协与流匪妇人欢好,那妇人瞧着就是北边的蛮夷,妖冶的很。人怀疑,怀疑……七王郭协通敌叛国!”
乔维庸大喜,面上却不表露,横踢一脚过去,“什么玩意,编排起王爷来了?黑灯瞎火的,你瞧着什么了,什么蛮夷女人,尽是胡!”
“大人明鉴。”庞钊艰难地从怀中掏出一物,双手呈上,“这是七王爷银袋中掉落的书信,乱军之中被人捡到,上面有郭协印章,字却不是来自大魏。”
邓勋接过,凑到灯下展开来细细地看,又转身请示洛央才道:“你所言本官俱会查明,若所言属实,定然禀明皇上还你庞家一个公道……若是蓄意报复,庞将军本就是去了,也莫要怪旁人狠心。”
庞钊得了准信,吊着的一口气回了原位,蔫蔫地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出了门瞧不见旁人,邓勋才道:“人就在下官府里养着,半点风声透不出去,若是大人有朝一日用得上,下官定当全力以赴。”
“那就有劳邓大人。”
易安守在府门前,手里拿着先头好的房契,面上却有些忧虑,凑近了洛央才低声道:“郡主打从宫里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翻找,午膳也没得用,谁也不见。”
洛央凝眉,“她去了哪?”
“长春宫,遇着了庞妃和德妃。”
洛央回头对乔维庸道:“我不放心她,若是有事去府里。”
乔维庸嗤之以鼻,不情不愿地行了礼,当真是二十四孝哭竹生笋都不如他来的诚心!
本章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