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何爷爷的嘴角已经拉到不能再低了,捏着钢笔的指腹因为用力而泛白,显然在压抑着发怒的冲动。
“人是社会性动物,没有谁能够脱离群体。既然在这社会中生存,那么没有任何人能摆脱社会给的价值观,没有人能够脱离社会标尺的衡量。想要随心所欲最求社会标尺所不容忍的事,那是不可能的!遵从自我除了盲目碰壁以外不会有任何好处!”
“何爷爷,科技在发展,时代在进步,人类明越来越发达,那么整个社会面临的就会是新事物的不断产生和不断的被接纳,众团体与大众团体同时站在光明下,沐浴同样的清风和雨露,享受同样的温暖和阳光。”
“年轻人的想法大多单纯而短浅!”何爷爷眼里的斥责愈加明显。
“未来是年轻人的天下。总有后继者的年轻人产生并践行更新潮的思想。”涂玉泉寸步不让。
两个人绕来绕去、明里暗里了一大堆,谁也服不了谁。何爷爷气眼前年轻人的幼稚天真,想一出是一出;涂玉泉虽然嘴上讲得头头是道,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握着的拳头里尽是冷汗,后背僵挺,一点儿也不敢松懈。
何爷爷懒得再跟涂玉泉讲道理,“啪”的一声将钢笔拍在桌子上,双手一撑,整个人“腾”的站起来,指着涂玉泉的鼻子就开骂:“你跟何黎两个都是男娃娃,就这样搞在一起算是什么事!傻了吧唧的往一块儿凑,你们为你们的父母长辈想过吗?你们可以不在乎世俗流言的中伤,但是你们的亲人呢,你们难道就愿意他们跟着受世俗白眼吗?父母将你们养到这么大,难道就是让你们自私,为了所谓的真爱,用伤害来回报他们吗?”
何爷爷声音洪亮,气势威猛,没有预料到会有这种发展的涂玉泉被骂的脑袋都懵了。这还是他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这么直白的被人指着鼻子骂,而且骂的这么深刻。涂玉泉当机五秒钟后又恢复到战斗状态。
何爷爷可以骂涂玉泉,但涂玉泉却不能骂回去。
“何爷爷,您见多识广,肯定知道,男男相爱这种事古今中外皆有,咱们国家古代有分桃短袖的美传,也有南风之。喜欢同性我们并不是独一份。我跟何黎十三岁就认识了,到今年已经整整九年。我们用三年时间做最好的朋友,用六年时间做彼此的爱人。我们俩走了这么长的时间,从夔城到京城,这么远的距离,我们经得起任何考验。我们恰好在对的时间里爱上了对的人,把彼此认定为自己唯一的幸福。何爷爷,您是何黎的爷爷,也是这个家里与他最亲近的长辈之一,您支持他唯一的幸福吗?”
“您过,社会会用大标尺来度量我们之间的感情,甚至有很多人会唾弃重伤我们。正因为我们这种关系在将来可能会受到这些伤害,所以我们才冒着被亲人怪罪的风险向家里坦白,寻求来自父母亲人的呵护和祝福。这个世界上,我们最亲近的人总是希望我们幸福,何爷爷,您是吗?”涂玉泉吞了口口水继续,“但如果我们最亲近的亲人都不愿意给我们呵护和祝福的话,那么我们真的面临伤害时,该有多痛苦?你们难道就真的忍心看到我们在世俗的伤害里无所庇护吗?”
何爷爷微微动容,他当然不愿意看到自己喜爱的孙子被人指着骂变态流氓。
“何爷爷,我跟何黎这些年的表现您最清楚不过。在学业上,我们都是佼佼者。在事业上,我从学毕业开始创业,从此开始了养活自己、养活家人;为社会提供了上百个就业岗位,并且将来会发展到成千上万;我的公司也为国家的税收作出贡献,并没有逃税漏税。何黎的公司也在稳步上升中。我们不是穷凶极恶之徒,也不是作奸犯科之辈,我们只是爱了自己爱的人,追求自己的幸福,我们的错在哪里,以至于要接受世人的憎恶?”
涂玉泉到最后一句,眼眶陡然泛红,声音里的哽咽藏都藏不住。他抬头使劲眨眨眼睛,把突然不知道从哪儿涌出来的委屈眨回眼眶。
何爷爷看涂玉泉这个样子,隐隐恻动,却还是追问:“你们都还年轻,未来的路还那么长,谁能知道以后的变数?你难道就没想过将来有一天会后悔吗?”
涂玉泉听到了转机,他微红的眼望着何爷爷:“您最清楚何黎的性格!”
何爷爷叹了口气,是呀,他清楚何黎的性格,其实又未尝不了解涂玉泉呢。
两个同样优秀而执着的孩子,他哪个都喜欢,可惜,两个都是男孩子啊!
涂玉泉一口气才松一半,就听到何爷爷大声吩咐:“吴,把他给我赶出去,不准让他再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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