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他能护彩芽万般周全,却不能掌控他人意志,更无法将他人情感都斩断在外。
他做他力所能及之事。
他只要让所有人都看到他和彩芽有多恩爱,有多琴瑟和鸣即可。
他的疼,他的宠,他的护,会让人看清现实,知难而退。
展之已然如此,吴崖也会如此。
他不介意有人惦记他媳妇儿,他有能耐、有自信将媳妇儿牢牢栓在心上。
凡事总有两面。
展之能用心请陈家人出面,吴崖也能尽心尽力的保护彩芽。
他总有力所不逮的时候。
有死忠的下人围在彩芽身边,他才能更放心。
尤其是吴崖这种人。
青山村初见吴崖,他就知道他对彩芽的心思。
吴崖对彩芽,有些他当年年少痴傻时,那种懵懂心喜的影子。
藏得再深也惘然。
只是那又如何?
如今他明白暗示他,无论他是否断了旧念,好好保护他们的三当家才是正道。
仅此一条路可走。
吴崖愿意好好走这一条,他不会吝啬对他的提拔和看顾。
念头瞬息,曹卓笑着拍了拍吴崖的肩,“去吧。有什么事就给陈大管事去信,我已经交待过他了。”
看着曹卓消失在穿堂后的身影,吴崖止步于此久久未动。
曹卓对着林家寨的人一向和煦。
但刚才那笑,却笑得人心忽然空落落的。
吴崖下意识的按上胸口,半晌才苦笑摇摇头,转身走回前院。
脚下步伐由慢变快,渐渐坚定。
曹卓却是脚步悠然,撩起门帘探身进屋,就见杨彩芽面色一亮,抓着巾帕里衣下榻,嘴里还嘟囔道,“就没见过你这么爱操心的。不用你前前后后交待王妈妈他们,我自己也能照顾好自己。快过来,我给搓背洗头,明天好松松快快的上路。”
语气抱怨,却满满不舍和心疼。
曹卓漾开的笑又大又深,三两步上前牵住杨彩芽,拉着媳妇儿转进净房。
热气折腾水汽裹身,曹卓搭臂仰靠在浴桶上,抬眼看着认真替自己洗头的媳妇儿,不由又想起沈练、吴崖,忽然长叹一口气,“傻媳妇儿,真是傻乎乎的没心没肺。”
这是闹哪样?
杨彩芽莫名其妙,手下使劲绞曹卓的头发,哼哼道,“哪家没心没肺的媳妇儿会替夫婿搓背洗头?还等到大半夜!”
“是,是我错了。”曹卓哈哈大笑,长臂一探拉着杨彩芽转到跟前,也不管水花四溅搂着媳妇儿一顿亲。
却也不敢闹狠了,记挂着时辰太晚,不再毛手毛脚自个儿就快速洗完出浴。
夏天头发干的快,曹卓摸了摸发根,便不让杨彩芽再费力替他烘头发,备好茶水留好灯,便抱着媳妇儿滚进薄被里。
曹卓一下一下拍着杨彩芽的背,哄她睡觉,“乖,快睡吧。我走了你好好在庄院养身子,回程的事我都安排好了。你什么都别操心,回了府安心等我回来。记得给我写信,嗯?”
只要他不欺负她,她就能秒睡。
听着曹卓絮絮叨叨的细语,杨彩芽眼皮都抬不起来,手却紧紧揽着他,似不舍似乎不愿,在他怀里蹭啊蹭,呓语道,“你自己要心……别挂念家里……快点回来……”
有喜后媳妇儿总爱闹腾他,这几天性子大了不少。
唯独遇上公事,她从不让他觉得有半点牵挂,有半点放不开。
曹卓低声笑,在杨彩芽额角落在又重又长的吻,“好。我一定尽快回来。”
次日醒来,日头高挂。
曹卓天不亮就出发,这会儿恐怕都已经出了安溪地界。
夏至布置早午饭,觑着有些愣神的杨彩芽,低声安抚道,“老爷不让打扰夫人安睡。奴婢才没叫醒夫人。夫人放心,余先生带着吴崖几个亲自送的老爷,看老爷上了镇上官道才回来的。要不用完饭,奴婢去喊吴崖进来问问?”
别才相聚几天,她只是一时不习惯而已。
杨彩芽回过神来,笑着摇摇头,端碗就口,“待会儿帮我送信出去,再准备好纸笔。”
成衣铺的图样要送出去,韦茂全的信也得尽快回。
陪嫁庄子左近的地已经顺利买下,她让韦茂全画了地形图过来,正好趁着无事可以把吃街的布局画好,让韦茂全先行施工改建。
等她回到苏州府,就可以开始着手吃街的其他事项。
还有她要备的那几样东西。
剩下这一个多月,也有不少事要做。
杨彩芽精神一振,压下离愁和思念,一头扎进临时布置出来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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