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反正上了岸就是我的晚晴阁。”
“你少喝点。”见她转眼灌下大半瓶酒,韦淮越也有些担忧,忍不住出口提醒:“喝多了难受的可是你自己,没人能替你。”
兰倾旖躺在船头,单臂叠在后脑勺当枕头,弃杯不用,拎着酒瓶,细细的瓶口对着嘴,直接往嘴里灌。这个动作其实颇为不雅,但她做来,举止随意,神态自然,自有种潇洒气度。
桃花酿甘醇清冽的酒香弥漫开来,如薄纱般笼罩了这片空间。
猎猎轻舞的衣衫在风中翻飞如雪,如月下优昙瞬间绽放。而月光下她的眼眸收敛了漫天月华,亮得惊人。
兰倾旖动作利落地一跃而下,足尖轻点水面,燕子般灵巧地落在舱中,舟轻微摇晃,涟漪点点晕开。
月牙形的银色舟,如漂浮的微生物般,摇摇晃晃地停留在湖边。
两人拎着四瓶酒,直奔晚晴阁外的人工湖,月光流沙般洒落在湖面上,银光如练粼粼闪烁,风从水面上滑过,携带丝丝水汽缕缕花香,宛若催人入睡的幽梦。
“来,我们去喝酒!”出了花厅,兰倾旖冲着韦淮越连连招手,神情兴奋,行为鬼祟,就像背着大人违反纪律的孩子般刺激期待又心隐秘,看得韦淮越无语,心至于吗至于吗?你都这把年纪了,喝酒都不敢,还要这么偷偷摸摸的?
吃饱喝足,兰倾旖直接逃之夭夭,懒得听赫连夫人的长篇大论。
好在兰倾旖还算有节制,喝完一壶再也不喝了,她千杯不醉的海量也不是吹的,这一壶酒下来,旁人早醉得东倒西歪,她却神色自若,至于脸上因酒力催化而泛起的红晕,属于正常现象,不用在意。
难得娘亲开恩,允许她喝酒,她便有点失控,一杯接一杯仿若在喝水,看得赫连彻都有些两眼发直。
桃花酿清冽醇厚,入口生香,滋味绵长,的确是好酒。
“嗯?”兰倾旖目光一亮,笑意从唇角蔓延到整张脸,她点头,“的确是好消息。”
“今天例外。”赫连夫人喜滋滋地:“若水,无忧来信了,她到了墨堰城,正在那里开辟新产业。”
“今天是什么日子?竟然有酒?”她满脸诧异,回想半天也没想到今天有什么值得纪念的特殊意义,出门在外时娘管不着,没办法限制他们的行为,可在家时,她是被禁酒的。
桌子上有酒,是桃花酿,兰倾旖粗略一闻就知道是赫连夫人酿的,她娘酿酒可是一绝。
想到闻人岚峥,她笑意淡了下来,思绪变得悠远,也没了玩笑的心思,看了眼壁上的沙漏,酉时三刻,该去前院用晚膳了,稍稍提前,免得让父母等。
兰倾旖好半晌才把笑意憋回肚子里,觉得脸红状的韦淮越比调戏人的闻人岚峥有杀伤力百倍。
韦淮越无奈,只好认命。算了,让她笑吧,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兰倾旖捂着嘴,肩膀抖动,笑声虽拼命捂在嘴里,依然有零星溢出。
“别笑了!”韦淮越恼羞成怒,声音严厉神情凶狠,可惜收效甚微。
兰倾旖哈哈大笑。
“胡!”韦淮越死不承认,恶狠狠瞪着她,神情凶神恶煞,耳根却更红。
兰倾旖瞅着他耳根,唇角笑意璀璨,戏谑道:“阿越,你害羞了!”
“想到了就做,哪来那么多理由?”韦淮越若无其事答,耳根微红,如淡红霞光映上雪地。
“今天怎么想到给我送花了?”将处理的书分门别类整理好,敲了敲窗,护卫影子般飘进来拿走,兰倾旖看向韦淮越,也有了话的兴致。
韦淮越闭了嘴。
“她是我妹妹,这和年龄无关。”兰倾旖微笑解释。
“她都及笄了,又不是孩子,哪里还用得着你来操心?”韦淮越不以为然。
兰倾旖头也不抬,淡淡答:“没有,只是我娘担心无忧。”
韦淮越唇角微弯,一抹绚丽的弧度。“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看你这些天似乎很忙。”
她推开那大捧桂花,重新拿起笔,淡淡道:“留着做插花吧!这种香气不错,正好用来提神醒脑。”
兰倾旖放下笔,瞟了眼韦淮越,从中掐出一簇淡黄的早银桂花簪在鬓上,手指习惯性地抚过鬓角,眼底的神情便带了几分悠远的怀念味道。
“送给你。”大簇桂花递到面前,纯白金黄朱红,朵朵簇簇,开得灿烂清爽,亮丽的颜色十分引人注目。
对母亲的念叨,兰倾旖早就习以为常,全然没放在心上。她派了护卫去保护赫连无忧,加上赫连家遍布全国的产业,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姑娘的确要多走走,不然再过几年,就没这种机会了。
赫连无忧在知道她的新封邑后,就打算去看看,顺带挖掘商机发展势力,她也没在意。倒是赫连夫人,少了经常跟在身边的女儿,颇为不习惯,常要念叨两句。
她的封邑墨堰城在青州,富庶丰饶,民风淳朴,人杰地灵,名士风流,是块风水宝地。地域不大不,也不会让人无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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