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供盐粮来到边塞。
边关在有心人的纵容下,兵变已经渐渐有了苗头,而在外头舔着伤口的王子时时刻刻都将眼睛紧紧的盯着大明,少于风吹草动,饿着肚子的王子不介意一年里再行刀兵。
朱厚照坐在豹房,面前演着南戏,连一向偏爱的南戏都看不进去,身为天子,或许他是个爱玩,爱闹,不爱承担责任的昏君,并不代表他智商有问题,智商有问题是领不了兵的,而他掌控几十万大军潇洒自如,显然不是智商有问题。
可智商没问题,自然看的明,分的清,以前或许是不在乎,不关心,可关心起来,谁也瞒不过他,有人不想他好,总有些坏人想要弄死他!
颇有些心灰意冷的调调,同江彬道:“朕自晓事的时候,父皇母后便对朕,大明若想长治久安,离不开这些臣。朕呢,虽然比较喜欢玩乐,可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对这些大臣也多有恭谨,谦和。如今,他们为朕做了些什么?这个天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任用刘瑾是朕的罪,可同样亲信于群僚,他们又有做了些什么。”
天地可鉴,正德皇帝虽然颇有点宠幸奸佞,但对臣群僚,同样任用有加,对待老师他是个谦虚的孩子,对待大臣他是个温和的帝王,他爱玩,群臣不让他玩,他就死命的多着大臣,被抓住却也是嘻嘻哈哈,低头认错。
这样的天子,只能一句孩子心性。
江彬听了皇帝的话急忙跪下道:“陛下,何不外出散散心思。”
朱厚照乏了,挥挥手驱散了戏子,对江彬道:“散散心思,也好,你去宣府吧,替朕管好。”
正欲再行劝,见朱厚照闭上了眼睛,也只好无奈道:“……是。”
而此时,徐秀才姗姗来迟。
临到北京城门下,足足走了两个多月,如今离过年,都已经不远。
一别十年,初来的意气风发,初走的踌躇满志。
再一次来到,却身坐囚车,命运啊,谁都难以捉摸。
双手攀上木桩,徐秀的指尖都再用力,显得泛白。
发青肿起的眼角努力的睁开,或许是许久不曾进水,徐秀张了张嘴巴,却发不出什么声音。
徐秀呵呵干笑,只因他的聒噪,这些锦衣卫便不怎么给他水喝。
闷声闷气的道:“快点结束这一切吧,求求你了。”
谁也听不见,徐秀更像是给自己听,求的是谁,他也不知道。
可他乏了,累了。
两个月的囚车生涯,让他什么消息都得不到,更不知道各种计划到底还有没有进行下去,心里没底,又饥又渴,又是体况不佳,不是靠着精神的力量,空都坚持不下来,可是那又怎样,三年不见一枝梅,照旧挺过来,四年浪迹天涯,照旧知足常乐。
盯着那高高在上的箭楼,徐秀道:“完成这一桩子事,是生,再干十年,殚精竭虑,为我所求的世界扶上马送一程,是死,身首异处,若有回家的日子,就要与一枝梅杨帆海外,从此不在踏入大明地界。”
讲不出口,不代表他看不见,听不见。
不知道有多少老百姓,书生围着他的囚车慢慢行进,有些人对他顶礼膜拜,有些人对他哭喊嚎啕,让徐秀感动之余,心中也有不解之感。
自问没有做出什么大事情,为什么会有这些人对他如此推崇,细细想来,倒也猜到了几分。
人靠衣装马靠鞍,名声的道理同样如此,若无有七十二贤三千门达替孔夫子传播,恐怕他也没有什么大名声,虽然不敢和至圣先师相提并论,用作一个比拟倒也合适,自问没有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可那些听闻他学,从而决心跟随的人们会替他做宣传。
什么时候双亲永感下刻苦研读,拜入鹤滩公名下觉醒无君之思想。
是,在世人的眼里,徐秀的无君之学,想必就是来自于鹤滩公的影响,毕竟在二十多岁的年纪就能够提出这种东西,十分的大胆,神童都不止。
其后当街与刘瑾斗殴扬善,来在江宁为官,一桩桩,一件件,通过有心人的口,传播进了寻常百姓家,也造成了这一个既成事实。
徐秀艰难的平举双手往上抬,跪我何来,使不得。
长街之上,前有百姓扫地净街道,后有书生相伴左右,口诵徐秀章。
锦衣卫、五成兵马司、顺天府衙门,诸多差役站立两旁。
刀出鞘,弓上弦,他们的神经,十分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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