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的好汉子!一心为了你家大王。你可知道,这犯妇康氏,勾结逆贼李傀儡,意欲行刺陛下!太后一番好意,想要保全你家大王名声。你可别不识好歹啊。”
南院王府的人听了这话俱是一惊!这谋逆的大罪一旦扣下来,多少人都不够死的。
罗德也蒙了,这一向稳重能言之人,半晌过后尚且讷讷不能成语。“这……怎么会?我家大王和王妃婚事……是大萨满定的……我家王妃是冤枉的。定是如此!”
阿康这时已疼的汗如雨下,连念头都是断断续续的。“李傀儡?……莫不是阿蕾?……莫非她出什么事了?……”几个闪念间,阿康眼前一阵阵发黑。迷迷糊糊的,觉得腰间挂着的香囊里嘟嘟作响,似是乐儿养在香笼里的小虫都感觉到不安。忽听一阵尖叫、拳脚相加声、各种吵杂声,阿康使劲的睁开眼睛,就见眼前天旋地转,她竟被不知道什么人甩到肩头扛着跑了!
这人功夫颇高,几厢人马甫一交手,高下立见——那内侍带来的人里竟藏了两个高手,王府守卫压根儿凑不到人家身边去,而来的这人一个照面就把这两个大内高手掀翻了;再者,这人脚程奇快,转眼间便不见了踪影,饶是内侍官手下备了快马,亦是不知该追向何方;阿康想补充一点,这人身上奇臭!他扛着阿康上蹿下跳,身上阵阵恶臭袭来。阿康被连颠带熏,半道上竟是吐了起来。
这人扛着阿康一路跑到天黑,荒郊野外里便不管不顾的把阿康往地上一扔。阿康本就吐得七荤八素,冷不防这人又过来再她背上一锤。阿康只觉得一股大力猛击在背上,打得她恨不得连胃都吐出来了。
阿康好不容易止了吐,刚刚缓了口气过来。那人扯着困在她身上的绳子把她拎了起来,三下五除二的便把绳子扯断了。
阿康被解开绑缚,却又被扔在地上,摔得头晕眼花。强撑起身子,望向这怪人。但见这人比乞丐还要污浊邋遢,发须灰白、五官难辨,饶是阿康见过不少丐帮中人,也认不出这号人物。就见这人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死死盯着阿康,嘴里喃喃道:“你果真嫁了他……果真嫁了乔峰……你为什么不早点嫁他!”说着,神情越见狂乱,后来竟冲将过来,一巴掌打在阿康脸上,“都是你害死了马兄弟!是你害了马兄弟!……不行!我不能打你……你现在是乔兄弟的家人,我……我不能……不能……”
这人说着说着竟似被自己吓到了,盯着自己的双手连连后退,接着又一巴掌一巴掌的打在自己脸上。
阿康此时即便万般惶恐,亦是无可奈何。她此时浑身无力,便是想逃也逃不掉。她俯卧在地上,四肢百骸都在刺痛;不知是不是一路上将毒酒吐出了一些,腹中剧痛倒是缓和了一些。
那疯汉打了自己一阵,一屁股坐在地上,望着远处的天空,低声嘟嘟囔囔、自言自语。见天色渐暗,好歹还知道点燃了一个火堆。
阿康身上阵阵发冷,虽是心中害怕那人再发疯,可这么冻一夜,估计她也就再见不到乐儿和萧峰了。阿康从香囊中拿出香笼,里面的小虫蠕动着爬到阿康衣襟上。阿康用树枝拨了几块燃着了的木块到香笼里,扣上香笼,拢到袖子里。抱着暖炉团在一边,合眼小憩。脑子里默默想着乐儿教她的行气之法,权当转移注意力,不去关注身上的疼痛。半睡半醒中,倒好似痛感真的渐渐缓和了许多。若是少林的老和尚知道她这番际遇,说不准要痛心疾首:糟蹋老祖宗的好玩意儿啊!她要是早用功点儿,好好背背书,区区一点毒酒早就被化解掉了!
一晃已是夜色深沉,阿康睡梦之中,并不曾留意身边悉悉索索的声响。那疯汉倒是警觉,接着火光一瞧,私下里集聚了不知多少蛇虫!便是个疯汉,也吓得怪叫连连。阿康被惊醒一瞧,吓得头皮发炸、手脚发麻,真是一动都不敢动。那疯汉从火里抽出个树枝,四下挥舞,驱赶蛇虫。谁知那些毒物被火光晃得退了一退,却不散去,更有毒蛇吐着信子探身对他咬了过去。那疯汉与蛇虫不知战了多少回合,最后什么也不顾了,拼着被咬伤,硬是冲了出去。
阿康一人守着火堆,真是不甘心最后得了这么个死法。她咬着牙撑着,暗自庆幸这些蛇虫终是怕火,没有再向她靠近。殊不知若不是她扔了块木炭到人家星宿派的神鼎里,那些蛇虫又怎会抵不住天性诱惑,被那香气引到这里?如果没有那肥萌的蛊虫坐镇,这些蛇虫早就争先恐后的挤到神鼎里睡香香了,你当它们乐意陪着你在这儿烤火么?
直到天光微现之时,阿康怀里的“香笼”余热已尽,众蛇虫方才恍然大悟,私下散去。
阿康长长的舒了口气,这半宿撑得她好苦。
阿康缓缓的活动着四肢,劫后余生,她却半点开心不起来,满心担忧乐儿、萧峰,一时又想不起该如何去寻他们。正想着,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不知前方来了多少人。阿康不知来人是敌是友,欲起身暂避,却已是来不及了。只见晨曦之中走来一群人,当先一位蓝袍纶巾的青年得意的招呼道:“马夫人别来无恙?不对!是在下失礼了。现在该称呼您——萧夫人!萧王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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