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一般陈总不准别人进去,陈先生请自便。”
殷少岩点头,走进了星程的机密核心(?),红外感应灯亮起……于是殷少岩立刻被里面与星程高端简洁商务风大相径庭的脏乱差吓了一大跳。
其实也算不上脏,至少最中央那张看上去超级软超级好睡的大床上半开的被窝里那半袋子薯片还是好好地用夹子封了口的,房间没有窗户,主人不在,里面也没有落多少灰尘。
殷少岩没上过大学自然也没见识过大学寝室,会被区区的休息室吓到,无疑又是吃了学历的亏(并不)。
他抬脚越过地上的西装防尘套,扶正座椅上歪掉的靠垫,撩开吊在壁灯上挡住去路的领带,翻山越岭漂洋过海地站在了安装在书柜里的保险箱面前。
书柜上面一坨危若累卵的书,殷少岩本能地用手扶正,然后低头输入陈永谦给的保险箱密码。
他也并不能顺便夹带什么星程机密件出来,因为那保险箱里只有一样东西,一个硕大的牛皮纸信封。
殷少岩打开信封,里面有几枚装在保护盒里面的储存卡,以及一本相册。翻开相册第一页,殷少岩立刻皱起了眉头。
舅子(?)的黑历史啊。
虽然清晰度很低,但还是很容易分辨的内容。不太符合社会主义精神明建设的那种夜店,放浪形骸的少年,双眼失焦笑容诡异。你硬要这是喝醉也不是不行,但照片角落入镜的失足大姐姐已经能让这些照片极具社会影响力了。
舅子还挺直。
相册头几页都是这一类的照片,能看出都是从视频件截取的,大概是为了方便展示。储存卡里面的想必就是视频内容。
相册厚厚的一本,殷少岩一边感慨弟弟的黑历史未免太过源远流长底蕴深厚,一边往后翻页,却愣在了当场。
第四页往后,竟再不是黑历史视频截图,而是普通的,陈靖涵的照片。
有单人照,有合照,从前往后,以时间逆序排列。
殷少岩往后翻着,仿佛坐了逆行的时光机一样,见证了一个颓废厌世的少年曾经有过的意气风发、骄纵飞扬,以及和面团一样软嫩无辜、与别的孩子别无二致的童年。
以回溯的方式窥看另一个人的人生,比起用顺叙来立传似乎更能让人有种残酷的、无力回天的观感。
合照里面,有全家福,有邹曼,也有大概是陈家爸爸的人,也有和陈永谦、和陈永谦父子合影。比较久远的照片有一些或许是因为受潮,表面的色彩有些剥落的痕迹。这种痕迹往往是将照片转移阵地的时候发生的。
就好像是,有人把所有陈靖涵的痕迹都一一蒐集,全部塞进这本相册,连同他的人生、所有好的坏的回忆,都封印进这狭的、机关重重不见天日的保险箱里,再也不去触碰。
殷少岩身世特殊,除了从到大的证件照,并没有多少属于自己的照片,也没有谁会细心替自己把照片收集起来。他本能地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他那鲁钝情商之下名为直觉的东西促使他把相册合了起来,不再细看。
殷少岩的手指在相册封皮上轻轻弹动了一下,随后他把东西又都塞回了信封。
既然陈永谦没有发话,那么就是默认他能把所有东西都带回去。不管怎么,家里总算可以不用供奉金融教科书了,少年期的陈靖涵虽然一看就是个混混,但也是青葱且可口的混混,照片用个相框装起来装饰效果应该也不错?
殷少岩取物磨磨蹭蹭,范其曜倒是一直敬业地等在外面,没有催促半分。
“休息室的清洁都是谁在弄?啊,我好奇而已,不方便回答的话可以不用答。”出门后殷少岩若无其事地问。
范其曜一点也无尴尬地笑起来,反正邋遢的是总裁不是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平常都是总裁自己清洁,等他……自己也受不了的时候,会让清洁阿姨进来,陈总在旁边看着。”
啧啧。贤惠还是自家哥哥贤惠啊。
殷少岩在心中非常不礼貌地感慨,面上却依旧保持着礼节,径直走向茶几,干脆利落地在件上签下了个看不出笔画的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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