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里德尔突然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但他感觉不出来哪里不对。[书库][].[4][].[]他用餐刀慢慢地切下了一冒着热气滋滋作响的牛排，接着用叉子将它送进了自己的嘴里，不得不布拉格人在烹饪牛肉上还是很有水准的，特里德尔觉得即便在自己的家乡萨尔茨堡，也吃不到味道如此鲜美的牛排。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接着又切下了一块——气氛的确是有些不对，但宴会依旧还是宴会，依旧是那么人声嘈杂欢声笑语。
特里德尔抬头，他的视线扫过了那些叽叽喳喳的外国青年——他并没有发现和卡洛斯站在一起的克莱门汀——这些吵闹的外国人和帝国的二等公民不能引起他的兴趣。
他又扫过了一些受邀前来赴宴的本地贵族，这些贵族的境况和他本人其实差不了多少，大部分都是仅仅只从家族继承到了极的领地或干脆就没有领地挂靠在市政府名下，和他这个依靠梅特涅大腿蹭了个肥缺转了运的人简直不羁天壤之别，这层差距让特里德尔看这些穷贵族的时候有了一种高高在上的藐视感。
最后他的目光停在了主宾区那些市政府的议员身上，因为离得太远加之附近太吵使得他无法听清那些议员们在讲什么，不过从里特洛克市长的表情还有议员们谈笑甚欢的态度来看，三成五的税率被他们拒绝的可能性估计很大。
或许这个税率的确太高了些？特里德尔想，他根本不懂任何有关城市经济的知识，这个三成五是他在财政大臣两成五的基础上胡乱加的——他根本不知道这一成对于布拉格市政府来是什么概念。
那等会里特洛克市长来了就和他把税率调到三成吧。特里德尔为自己的大度点了点头，他使劲又切下一块牛排，这个世界的天气有些凉了，牛排冷得很快，他不得不将它尽快处理掉。
“特里德尔阁下。”里特洛克市长看起来和那些议员们谈完了，他顶着一张忧心忡忡的脸走过来道：“阁下，尽管我努力传过了议员们接受这个数字，但无论是来自哪里的议员都拒绝就这个数字进行谈判。”
“这并不要紧，市长先生。”特里德尔又插了一块牛排塞进自己嘴里，接着有些含糊地道：“在您离开后我又思考了一会，财政大臣给的三成五这个数字的确是有些武断，虽然我没有权利更改，但梅特涅阁下却有。”
“而我自认能够代表一部分梅特涅阁下的意见——想必您也知道，我这个税务官的身份还是托梅特涅阁下的洪福才能得到的。”
里特洛克点了点头，这点他倒知道，不过他对于特里德尔的法呲之以鼻：“您真的能够代表梅特涅阁下的意见吗？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好了，以梅特涅阁下在帝国内的声望，即便是陛下也会卖他几分面子的。”
“那是自然，看在梅特涅阁下的面子上，我打算违背财政大臣的意见调低一些税率——三成怎么样？虽然仅仅只是降低半成，但也是一笔很大的数字了，这样一来你们既能少交一些赋税，我也不至于在财政大臣那里让梅特涅阁下难堪。”
“三成……这……”里特洛克表面上装作犹豫不决的样子，但心里很是不以为然。过去的税务官都是些精于算计的贵族，那些人通常都会和市政府达成协议欺上瞒下，用不足两成还被税务官本人抽去一部分的税收谎称三成甚至更高的收入——那些人可从没像特里德尔这么实诚过，或者倒不如特里德尔这个毫无经验的二愣子根本不懂他们的这些门道。
而事实上特里德尔这种毫不了解情况的二愣子实际上是最好骗的，一般而言市政府完全可以随意编一个数字谎称税收用来搪塞他和帝国政府——只不过现在布拉格市政府另有打算，如果事成的话不定连今天的税收都能混过去，自然也没有必要去欺骗特里德尔了。
“三成也不是不可以……”里特洛克终于艰难地下了决定，这个表演艺术家当真表演的天衣无缝，脸上一副便秘似的表情看的特里德尔欢欣鼓舞：“既然您如此宽宏大量，我们也不好就这么让您难做，这三成之外们还会去搜罗一些古董，方便您回维也纳之后上下打点。”
接着他又偷偷摸摸地往特里德尔的手中塞了什么东西：“礼物不成敬意。”
特里德尔没去看，那样做会显得自己很没品，他用手揣摩了一下那个东西，接着把它放进了自己的衣兜里——就形状和质感而言这应该是一块有鹌鹑蛋大的珍珠，算不上稀奇，但在内陆地区还是有不少没多少见识的贵族喜欢用高价买这种华而不实的玩意。
“那么，我们的协议就算达成了。”里特洛克的老脸上看不到笑容，特里德尔很喜欢这种击中别人要害的感觉——他窝囊了一辈子，这才好不容易有一次当人上人的机会，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就放过呢：“请尽情享受宴会吧，特里德尔阁下，时间已经不多了。”
“您得对。”特里德尔点了点头，他把里特洛克的意思理解成了宴会快要结束了：“我这次回到维也纳一定会向皇帝陛下表达您对帝国的忠诚——有您这样艰苦朴素，爱民若子的市长实在是帝国之福，陛下之福啊。”
里特洛克市长没有答话，他鞠了个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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