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静静地望着他,又沉默了一会儿,道:“朕相信你是清白的,但是,你和我,为什么中原各大派掌门人会在你大将军府突然暴毙?辽东纳哈出手握二十万如狼似虎的骑兵,你为什么要和他结拜兄弟?你身为武林中人,做了大官,江湖义气难除,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纳哈出趁你不备,真的造反呢?”
萧十三心想:”看来皇上还是对我起了疑心,我没有证据,无眉却一口咬定我意图造反,当真百口莫辩。唉,我至今都找不到霹雳二老的影子,更遑论为关内外好汉平反。”他心中憋得难受,道:“各大派掌门人为何突然暴毙,其中缘由,我实不知。皇上责怪我和纳哈出义结金兰,实有造反之心了?”朱元璋目光如刀,冷冷道:“我可没,你别异想天开!”萧十三道:“我早存归隐江湖之心,当年我若不去山海关当这个靖北大将军,不知会是什么模样?”
朱元璋站起身来,叹了一口气,道:“十三,世事难料,既已发生,无可挽留。”萧十三神色肃穆,道:“十三此来,是有三件事,刚才是第一件事,暂且告一段落。”朱元璋道:“第二件事呢?”萧十三道:“皇上为什么大肆屠杀群臣?”原来明朝开国之后,朱元璋大开杀戒,那些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的开国功臣,几乎被屠戮殆尽。
朱元璋已是个花甲老人,历经诸多沧桑,显得慈祥了许多,叹了一口气,道:“陪我建立明朝的人,各个侍功骄横,贪赃枉法,你该不该杀?”萧十三道:“是该杀,但是有更多的人是被无辜杀害,难道皇上不知道么?”
朱元璋道:“宁可错杀一千,了不可放过一人。这些人要夺我大明江山该杀,难道我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却要拱手送人么?你就知道他们是无辜的么?现在太子朱标已死,我立爱孙朱允为太子,他尚且年幼,如果我不杀光那些飞扬跋扈之人,允登基之后,如何驾驭得了他们?”迟疑了一会,又道:“你这么,是想为他们伸冤了?”
萧十三道:“不敢。难道只有大肆屠戮,别无他法么?”朱元璋道:“什么法子?”萧十三道:“皇上可曾听过‘杯酒释兵权’的典故?当年宋太祖赵匡胤建立宋朝,忌惮功高盖主,请功臣共赴酒宴,坦诚心扉,要他们交出兵权,解甲归田,岂不更好?”朱元璋冷冷道:“这些功高盖主之人,我杀了才安心。”
萧十三叹了一口气,道:“十三无话可。”朱元璋走下台阶,到了萧十三身边,问道:“第三件事是什么?”萧十三道:“我想带凤阳走。”朱元璋道:“无眉与你不共戴天,你带走凤阳,我放心不下。”意思便是凤阳你是休想带走。
萧十三道:“别无他事,十三告辞。”朱元璋大声向门外道:“蒋,你让萧十三出宫吧!”蒋道:“是!”
打开殿门,出了勤政殿,守卫在门口的大批锦衣卫乖乖的闪出一条道路,眼一瞥,无眉正浑身颤抖,狰狞着脸,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怒不可遏的盯着自己,手里的重剑不断的发出啸声,不禁冷笑一声,扬长而去,大步出宫。
宫门守卫早已接到圣旨,打开了宫门,恭送萧十三出宫。
其时天已破晓,寂静的京城从睡梦中苏醒过来,霎时间熙熙攘攘,看着满目繁华,心中凄凉更胜往昔,油然生出一众无所适从之感。转过几个街角,穿过喧闹的人流,到天下第一楼客栈去取自己寄存的骏马,他内心翻涌,这里当年是南来北往、大江南北的英雄好汉聚集之地,可是英雄不再,徒剩繁华了。
店二拿了萧十三一大锭银子,满心欢喜牵过马来。萧十三轻轻拍打骏马,伸手摸了摸它的鬃毛,凄凉道:“天地如此之大,现在也只有你陪着我了。”
骑上骏马,奔出南京城,心灰意懒,百无聊赖,心情落寞寂寥无比,漫无目的的游荡,不知不觉的到了南京东郊,一座拔地而起雄壮巍峨之山赫然出现在眼前,好似一条盘踞的巨龙,在阳光照射下闪着金色光芒,禁不住感叹道:“这就是虎踞龙盘的紫金山啊!”纵马奔入山中,向主峰奔去。骏马嘶鸣,响彻在威武雄壮的紫金山群峰中。
若北方的秋日是一个豪迈粗犷的汉子,秋高气爽,肃杀、萧索;那江南的秋日便是一位温婉秀美的女子,细雨绵绵,细腻、缠绵。
四蹄奋勇,如履平地,直奔上紫金山主峰,已是细雨绵绵。下得马来,极目远眺,葱葱郁郁,碧绿清幽,烟雾蒙蒙,蔚为壮观。
萧十三忽然道:“鬼鬼祟祟的干什么,都出来吧!”声音甫落,人影攒动,兵刃交撞,无眉率着在山海关那晚大战侥幸存活的三四百名各大派弟子,恶狠狠的扑上峰来。
又听得山下的响动,锦衣卫都指挥使蒋率三千锦衣卫高手轻身涌了上来。萧十三瞅了瞅无眉和蒋,冷笑一声,道:“我区区一人,何至于怕成这样,竟这般劳师动众?”
无眉怒目而指,歇斯底里道:“大魔头,一次次叫你逃脱,今日在这紫金山主峰顶上,你是别想逃了,我们中原武林与你这个大魔头做一个最终了断,我要亲手血刃你,为各大派掌门人报仇。”
萧十三哼了一声,嗤之以鼻,锐利的光芒扫了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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